院中的造景被损坏,假山缺角松石倒塌,碧草七零八落,池水中的那几尾锦鲤也不见踪影。
正屋的门窗都豁敞着,里面一片狼藉。左右厢房未受大影响,尚能住人,唯有外面的墙体上残留着烟火熏过的痕迹。
谢氏搬到了右厢,守在身边的是李嬷嬷和玉晴雪。
两人皆是守了一夜,谁也没有离开,此时一左一右地站在床边,像是对立面。
玉晴雪阴沉着脸,对李嬷嬷说:“你出去,我有话和娘单独说。”
李嬷嬷不动,谢氏也不吭声,仅用一种被伤心的目光看她。
“娘,您不会是在防着我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何要防我?”
谢氏寒心着,悲恸地闭上眼睛。“晴雪,娘求你收手,到此为止吧。”
什么叫到此为止?
玉晴雪不是个傻的,这一夜她守在床边,李嬷嬷亦是寸步不离,甚至她一有所动,对方就无比的警惕。
她蓦地瞪大眼睛,“娘,你们不会怀疑火是我放的吧?”
李嬷嬷低下头去,谢氏也没有睁开眼睛,主仆二人的沉默与态度证明了她的猜测,正合了她隐蔽的心思。
“火不是我放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娘?”
她的否认,让谢氏更加心寒。
“火是我自己放的,这事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谢氏缓缓睁开眼睛,像是眼皮子有千斤重,那么的艰难,眼底满是失望。
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小时候敢烧自己兄长的衣物,长大后竟然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思及此,她剧烈咳嗽起来。
李嬷嬷连忙给她倒水,喂她喝下之后帮她顺气,“老夫人,事已至此,您也别着急上火,身子要紧。”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用得着保重,早死……”
死字还没说完,帘子被人掀开。
她看着进来的母女俩,似是有些不太对,分明是完全迥异的长相,眼下瞧来那眉宇之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沈琳琅却不看她,而是恨极地盯着玉晴雪。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玉晴雪自是否认,“嫂子,我是真的不知道……”
“啪!”
这一掌下去,沈琳琅几乎用了全力。
玉晴雪的脸立马泛起红印子,捂着脸,“嫂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为何对我随意打骂?”
“我要见杜鹃!”
玉晴雪闻言,心头一跳,给秦妈妈使眼色。
秦妈妈赶紧回道:“舅夫人,杜鹃落了水,又受了杖,送到庄子的当天晚上就没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她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死无对证。
“谁的庄子?”
从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沈青绿终于出声,问的却是俞嬷嬷。
俞嬷嬷心下一动,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