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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 光是听见那道声音,俞意宁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脖子好像年久失修地机器,她慢慢转头, 对上那道堆着笑容的脸,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手紧紧抓着门把手, 她突然打开门, 随即用最快的速度进屋关门上锁。
直到后背抵在门上,门落了锁,她才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
屋外的人犹如刽子手,他决定着那把久悬于俞意宁头顶的剑何时落下, 他的所有举动都像是勒住她脖子的绳索,如论做什么俞意宁都会恐惧, 所以他游刃有余地敲门。
“再见到爸爸居然是这种反应。我们父女这么多年没见了,不和你爸我打个招呼吗?”
他还是找到了自己, 俞意宁有一瞬间希望这是一个噩梦。
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才短短几天他怎么就找到了自己呢?
俞意宁拖动鞋柜抵着门,慌张地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她从手机的通讯列表里翻出陆承嗣的手机号,开了免提后转身去衣柜里拿衣服。
电话嘟了两声之后被接通了。
不等陆承嗣开口, 俞意宁开门见山:“他来找我了,俞辉来找我了。”
开口后俞意宁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满是颤音, 喉口像是上了一把锁, 讲话都有些为难。
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不管什么情况下陆承嗣都能保持绝对得冷静。
“好,你先冷静下来。”
俞意宁根本就没办法冷静, 曾经她被俞辉打得半死,那种疼痛和濒死的恐惧如附骨之疽:“我必须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走他反而会起疑。”
“好。”陆承嗣有序地进行安排,“要我过去接你吗?”
听着电话那头陆承嗣的声音,俞意宁也冷静了一些:“不用,你非必要还是不要露面,你只要答应我保护好我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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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监狱的前一晚上,俞辉根本就睡不着。
室友打着呼噜,他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亮。
吃过早饭,被狱警带走,因为没有家属,他只能自己在监狱内买便服。
经过漫长的出监心理测试后,俞辉才拿到那张代表着自由的《刑满释放证明》和临时身份凭证。
外面的天空和监狱里看见的天空一样,又不同。
陌生的街景和无人等待的街边一时间让俞辉有些不知所措。
但这份不知所措只持续了一会儿,他便想到了自己在监狱里看的那本书。
五子为了嘲讽他而说的那个故事,他借阅了那本书,一个主要角色几乎完全复刻他、戚白秋和俞意宁的故事。
他必须要好好见一见这个作者。
去找那个作者之前,俞辉去了一趟南山茶叶店,茶叶店开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农贸市场里,店门口挂了个牌子,写着“本店可为刑释人员提供再就业岗位”。
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娘穿了件旗袍,开茶叶店不泡茶,躺在藤椅上喝奶茶,店里还有个胖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的小孩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玩平板。
听见开门声,老板娘懒懒起身,眯着眼睛把俞辉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