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巧的,我们就是重阳市来的。」
张福生眼睛一亮。
少女似乎是个话唠,絮絮叨叨:
「下级城市,我还没去过呢,本来这次想去玩的来着,但我老爸不让,说是一个叫江州的地方,出了什麽大变故呢。」
「你知道江州嘛?」
张福生神色一暗:
「知道,我就从那里来的。」
老管家和柳翠花脚步同时一顿。
「你从江州来的??」
管家讶异道:
「那里不是被邪教占领了嘛?」
「逃出来了。」
「是麽?」老管家上下打量着少年,忽然皱眉:「少年郎,你有2级通行证麽?该不会是偷渡来的吧?」
「偷渡?」柳翠花兴奋了起来:「真的假的?你知道怎麽偷渡?教教我好不好?」
管家老脸一垮,只觉得有些牙疼了起来,
而张福生刚想回答,却忽的眉头一皱。
自己好像的确算是偷渡,在等待区可没有信息记录。
有些麻烦了。
………………
重阳市,第七区。
「还是打不通。」
周桂芳放下手机,看着这个新家,却没有半点喜悦。
「儿子,是不是真出事了?」
她轻声问道。
张文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桂芳忽然伸手拍打起张文涛:
「你不是说,你是什麽调查局的吗?现在儿子失踪了,你为什麽什麽也做不了?」
「我就说不该去东岭雪山,我就说!」
她哭了起来。
「周老师」老张声音干哑,拳头紧了又紧,捏了又捏。
他抱住哭泣的妻子,轻声道:
「会没事的,福生会没事的。」
周桂芳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还想说些什麽,门铃声响起。
夫妻二人猛的扑向屋门,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这里是重阳市,是新家。
儿子找不到新家。
两人泄了口气,复又蔫巴。
张文涛轻叹了一声,打开屋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胖老头。
胖老头穿着朴素,手掌上缠绕一圈绷带,精气神看上去很消沉。
「你是?」张文涛低落问道。
「我姓洪,是福生的师父。」老人轻声开口,周桂芳一下子冲了过来,嘴唇发颤着:
「您,您有福生的下落??」
她听老张说过,儿子好像在学武的武道馆里,被馆主收为了徒弟,
此刻,本应该在江州的武道馆主忽然出现,是否意味着
张文涛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胖老头黯然摇头,轻声道:
「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洪天宝三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如果福生回来了,请务必联系我,如果你们遇到什麽麻烦,也可以打这个电话。」
想了想,洪天宝又递上一张林东西的名片:
「第一个电话打不通,就打这个。」
张文涛默默接过,没有去问这个老人是怎麽找到这里的。
洪天宝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思索了。
目送老人离开。
夫妻二人又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什麽事也不做,
只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儿子的电话号码。
居民楼下。
「师父。」
才赶来重阳市的林东西,轻轻牵起师父的手:
「小师弟的死亡证明都发下来了,您为啥给拦走,不给他们呀?」
洪天宝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给他们留个念想吧。」
他睁开眼,低沉道:
「虽然缘分短浅,但究竟师徒一场,你大师兄丶二师姐都没有家人,但你小师弟有。」
洪天宝看向林东西:
「能照看一下,就照看一下吧。」
他来这里,根本意图就是给上两张名片,至于福生回来?
他不抱任何希望。
江州已经彻底没了,联邦的身份系统上,小福生都已经被打上了『死亡』的标签。
洪天宝走路颤颤巍巍,遭此变故,他似乎被抽走了骨头,彻底断了心头那口气。
「你等下离开重阳市吧,去等待区,然后去其他城市,如果师父死了,不要回来祭拜。」
老人牵着小豆丁,边走边说:
「这里不安全。」
「师父,是因为大师伯吗?」小豆丁问。
老人不答。
小豆丁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等我变厉害了,就替你报仇。」
她扬了扬小拳头,真心实意道:
「把师父受的所有委屈,都还回去。」
「嗯,东西乖。」老人拍了拍林东西的脑袋,神色怅惘:「走吧,走吧。」
他牵着小豆丁来到机场,将最后的徒弟送上了前往等待区的飞机,目送她离开。
「现在,老夫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洪天宝佝偻着身子,闭着眼睛,摇摇欲坠。
他伸手,在身体上轻轻点了数次。
被秘法封印多年的戾气,轰然冲出,他也猛的直起身,猛的睁开眼睛。
「无牵无挂。」如同孤狼般的胖老头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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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