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成,这有什麽不成的,李某理当受杨执事差遣嘛。」
李大目的鼻涕泡儿差点没乐出来。
嘿嘿,我李某人就只在这山庄里坐着,张庄主都能给我送来两枚金饼子。
我这要是上门去查他的帐,他得送我多少金饼子?
这趟差可是大有油水啊。
而且,少夫人交办下来的这件得罪人的差使,我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推出去了。
李大目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李某也是长房的一份子嘛,自当为阀主丶为少夫人分忧。
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陪杨执事巡察,李某人责无旁贷。
什麽?您说这些帐簿,没关系,李某明儿就把它交给帐房里的同僚处理。」
杨灿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好了,夜色已深,杨某也就不打扰李先生休息了。
这两天李先生你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杨执事放心,李某这里绝不会误了大事。」
李帐房说着,高高兴兴地把杨灿送出了门。
杨灿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月亮,一时若有所思。
「那只妖精此时不在她的家里,就在我的家里,今夜又是一场鏖战啊!」
杨灿振作了一下精神,便大步而去。
你说「圣贤境界」?
杨先生根基太浅,道心不稳,已经跌了一个大境界了。
春夜风微凉,榆钱儿随风而落,踩上去会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树影里,巧舌眼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来,不禁把牙一咬。
「杨执事,救命啊!」
如果不是巧舌跪的太快,杨灿已经一脚踹了出去。
「杨执事,婢子求杨执事垂怜。」
杨灿慢慢收回抬起的右脚,定睛一看,诧异地道:「你不是……那个后宅里的那个谁吗?」
「婢子名叫巧舌。」
「对对对,巧舌姑娘,你拦住杨某做什麽?」
「婢子……求杨执事垂怜。」
「垂怜,垂怜什麽?少夫人没有一直难为你吧?」
「少夫人不用一直为难婢子,婢子只消受了少夫人冷落,自然有人落井下石。」
巧舌仰起了巴掌大的小脸,白净的脸蛋涨的通红。
「求杨执事垂怜,收了奴婢吧。洗衣叠被丶端茶倒水丶暖床浴足,奴婢都可以的。」
杨灿皱了皱眉,至于吗?怎麽跟活不下去了似的,有这麽惨吗?
杨灿没打过这姑娘的主意,也不想因为心软就把她收进房去。
他身上可是有个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的大秘密。
接下来,他还要为了这个秘密去做很多事。
旺财那小子也就是打杂的,不怕他发现什麽。
可要是自己的枕边人,那就不好说喽。
再说了,这个巧舌姑娘原来可是阀主夫人院里的人。
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这就把人领回去了?
他正在乾的可是掉脑袋的大买卖。
「姑娘,你放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杨灿无奈地抬了抬腿,没抬起来。
因为他的一条大腿正被巧舌紧紧地抱住。
「求杨执事救我,杨执事要是不肯援手,那婢子走投无路……只能悬梁自尽了。」
「哪有那麽严重……」
杨灿听说她要自杀,不禁吓了一跳。
索缠枝可正怀着孩子呢,巧舌要是死了,可就算是死在了她手上,太不吉利了。
嗯?
杨灿忽然想起了李有才,李大执事不是正要物色一个小俏婢麽?
不如我把这姑娘送给潘家嫂子。
「好了,我答应帮你,你快起来吧。」
巧舌大喜,仰起脸儿,紧张地道:「执事此言可当真?」
杨灿失笑道:「杨某有必要骗你吗?快起来吧。」
「多谢执事老爷。」
巧舌欢喜地给杨灿磕了个头,这才爬起身来。
杨灿道:「你先回去,明儿我就去向少夫人把你要出来。」
「是,婢子遵命,婢子等着杨执事!」
巧舌欢喜地答应下来,连她磕头时脑门上沾了一枚榆钱都没发现。
巧舌走了,走时欢快的就像一只正在觅食的喜鹊。
杨灿见了不禁哑然失笑。
他抬头看看天上月色,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碗皮薄馅大,汁鲜味美的饺子。
春寒料峭的时候,晚归的忙碌男人,家里煮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生活啊。
杨灿身姿轻快的,就像一只「老家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