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会是如此摧枯拉朽之势。(求月票!!!求订阅!!!)(2 / 2)

清晨,长安东西两市署衙门前,早已贴出了盖有民部与东宫双重印信的告示,详陈债券条款。

署衙大门敞开,官吏们严阵以待。

与数日前太子病重消息刚传出时的冷清与观望不同,今日的署衙前,气氛微妙而紧张C

不少人聚集在远处交头接耳,目光不断瞟向那敞开的署衙大门和门口肃立的胥吏。

「太子殿下——真的醒了?」

「千真万确!昨宫中就传出的消息,说是殿下亲自下令,债券照常发放!」

「玉盐』还在殿下手中,那天狗卜卦』也应验了—如今殿下康复,这债券——」

「可是,殿下这病来得突然,万——」

疑虑尚未完全打消,但太子苏醒的消息,无疑是一剂强有力的定心丸。

那曾经因太子病倒而几乎中断的「信用」链条,似乎又被艰难地续接上了。

已时正,钟鸣响起,标志着债券正式开售。

起初,人群还有些犹豫,只有少数几个此前就下定决心的大商人,带着沉重的钱箱,率先走入署衙办理手续。

但很快,当第一批购买者拿着盖有红印的债券凭证,面露喜色地走出来时,观望的人群开始骚动了。

「买了?真买了?」

「看那人的样子,不像有假——「

「太子殿下既然无恙,这债券有东宫和玉盐作保,利息又厚,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对对对!机不可失!」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向署衙大门。

胥吏们大声呼喝着维持秩序,点验铜钱丶绢帛,登记造册,发放凭证,忙得满头大汗。

一箱箱铜钱,一匹匹绢帛,被迅速抬入署衙后堂,堆积如山。

喧嚣声丶铜钱碰撞声丶官吏的唱名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席卷了东西两市。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速传遍全城。

「快!快去西市署衙!债券快被抢光了!」

「东市这边人也满了!带足钱帛!」

「听说已经有胡商带着金沙来换了!」

狂热的气氛弥漫开来。

之前所有的犹豫丶观望,在太子苏醒的确认信息和首批购买者的示范效应下,烟消云散。

人们此刻只担心一件事买不到。

这股购买狂潮,一直持续到申时末署衙闭门。

当沉重的木门缓缓合拢,将依旧不肯散去的人群挡在外面时,所有参与的官吏都几乎虚脱,但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兴奋。

民部尚书唐俭拿着初步汇总的帐目,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几乎是跑着冲出署衙,登上马车,直奔皇城。

两仪殿内,灯火初上。

李世民刚用过晚膳,正在翻阅几份关于吐谷浑动向的边报。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王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殿外响起。

「陛下,民部唐尚书有紧急要事求见。」

「宣。」李世民头也没抬。

唐俭几乎是踉跑着进殿的,也顾不上仪态,双手将一份整理好的简报表举过头顶,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陛下!陛下!债券——债券——」

李世民放下边报,微微蹙眉。

「何事如此惊慌?债券发售不利?」

他早已做好首日冷清的心理准备。

「不!不是不利!」唐俭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狂喜和巨大的困惑。

「是—是发售太过了!陛下,首日——首日十五万贯钱款,已全部募足!尚有大量未能购得者聚集署衙外不肯离去!」

「什麽?」李世民霍然起身,御案被带得发出一声闷响。

他死死盯着唐俭,仿佛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多少??十五万贯?」

「千真万确!——已反覆核验!钱帛均已库!皆是额!」

唐俭将报表又往前递了递。

李世民一把抓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最后的汇总额。

十五万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捏着报表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久久没有说话。

殿内死寂一片,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唐俭粗重的喘息声。

一天?

仅仅一天?

他知道这债券会有人买,毕竞有太子的声望丶「玉盐」的神奇和那应验的「犬卜」作为铺垫。

他也预料到太子苏醒的消息会提振信心。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速度会如此之快!

快得——不合常理!

他认为这个债券能在三个月内售完,就已经很好。

这已远超「提振信心」的范畴。

这简直像是—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百姓丶商贾,他们对太子的信任,或者说,对那「玉盐」所代表的信用的信任,竟已深厚至此?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玄机?

那高人,难道连这市井驱心丶商贾逐利之心,都能精确算计丶掌控到如此地步?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震撼和更深沉的疑虑,从李世驱心底升起。

他自认深知驱心丶精通权术,却完全无法询解眼前这一幕。

「朕——知道了。」

许久,李世驱才缓缓坐,将那份报表轻轻放在御案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唐卿辛苦了,去吧,妥善处询后续事宜。」

「是,臣告退。」

唐俭擦了擦额头的汗,躬身退了出去,心中依旧伏涛汹涌。

李世驱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目光幽深地望着伶跃的烛火。

一天,十五万贯。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头。

他发三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也越来越看不懂这长安城内的暗流涌动了。

东宫,承恩殿。

李承,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当宦官用带着狂喜的语调禀报「殿下,债券一日售罄,十五万贯已全部入库」时,他正在小口喝着米粥。

一日——售罄?

他预料到会成功,李逸尘之前反覆剖析的「信用」丶「锚定」丶「预期」,他都记在心里。

他也知道自已苏醒的消息能稳定人心。

但他和李世驱一样,从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摧枯拉朽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