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是去了东厢。」
「东厢?是了,他的许多旧物和两个奴婢还在东厢……」
他这般想着,立刻动身前往东厢。
此时,东厢一处清幽的小院里。
琴婶正在灶房生火,穿着绿衣的蘅儿哚哚哚切着菜,黄天推开院门,慢慢走进院子里,入眼仍是熟悉的景色。
青灰方砖铺就的地面,一个石桌几个石凳,一口盛满水的大缸,和院角一株葱郁的石榴树。
踩着青砖走进堂屋,很乾净,看不到一点灰尘,桌椅光洁,再推门走进原身曾经住的屋子,布置陈设和他离开的那日几乎没有变化。
『有心了。』
黄天感慨一声,走出屋子,去到灶房,站在门口轻笑着看向踮脚切菜的蘅儿和坐在灶台前的琴婶。
阳光将他的影子照进灶房里,蘅儿心细,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影子,吓了一跳,惊得回头一看,立时愣在当场。
「四郎?!!」
她柔柔的嘴唇微张,杏眼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
琴婶被女儿的叫声惊动,侧头一瞧,惊得起身,「四少爷回来了?!」
她连忙擦了擦手,「少爷你不是去了卫学吗,怎麽才一月不到就回来了,不对,你这一身,好像是官服?」
「这是镇武卫总旗的官衣。」黄天笑着道,「君子当有龙蛇之变,离开前,我不是说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吗,今日我便来了。」
琴婶一脸惊喜地看着黄天身上威严的官服,忽然反应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蘅儿的脑袋,「呆姑娘,还发愣,还不快去给少爷倒水?」
蘅儿这才反应过来,瞧着黄天,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的欢欣几乎就要溢出来。
「奴,奴这就去端水。」她放下菜刀,便要跑去堂屋端水过来。
「不必折腾,来时我已经喝过水了,不渴。」黄天说道,「你们现在去收拾东西吧,待会儿我们便走,去新宅子。」
琴婶闻言虽然欣喜,却为难道:「我和蘅儿的佣契还在府里……」
佣契,就是雇佣契,不是卖身契,对人身的约束性没那麽强,但一般也要签上十年二十年,琴婶和蘅儿当初进黄府时,就是签了十年的佣契,现在离契满还有好几年。
「无妨,不是卖身契,就可以除契,主家不得阻拦,无非是赔些银子罢了。」
而且也赔不了多少,说到底不过是一老一小两个奴婢而已,顶天了赔个二丶三十两,这点钱对于黄天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快去收拾吧。」
「诶,好,我和蘅儿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琴婶忙不迭点头,拉着蘅儿走出灶房,黄天则来到庭中,坐在一方石凳上。
微风轻吹,枝叶飘零,静谧非常。
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院门吱呀一下被推开,身着锦袍的黄寻旧带着几个管家仆从快步走进来。
一进庭院,他就看到了黄天身上的镇武卫总旗官服,下意识便要露出笑容,然而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他的笑生生止住。
「黄家主来了?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