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茉莉只来得及丢下这一句就出了门,赵凤兰愣在原地,焦灼感不由自主再次泛上心头。
怎么感觉和姓贺的扯不开关系了……
顾茉莉此刻顾不上安抚赵凤兰,快步找到电话亭,打给了京大宿舍。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见不得她着急,她电话刚拨过去,贺权东恰巧正经过宿管门口,就那么听着玻璃那头宿管阿姨爽利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贺权东?哪个贺,哪个权,哪个东,几零几宿舍?什么,不知道,那我怎么给你找……”
“阿姨。”他凑过去,指了指自己,“我就叫贺权东,经管系大三学生。”
“……”阿姨也是一怔,下意识问话筒对面:“姑娘,你找的是经管系大三的贺权东吗?”
“是。”顾茉莉赶忙应了,“麻烦您将电话交给他,我有急事找他。”
“喏。”宿管阿姨将话筒递过去,低声嘟哝了句“还急事,不就是找对象吗,当我看不出来”。
说完她摇摇头,坐到一边继续织起了毛衣。
贺权东听见了,不由揉了揉耳垂,有些脸红,因为他听出了对面的声音。
“贺师兄?”
“是我。”他轻声应着,“顾师妹。”
正要先上楼回宿舍的蔚长恒和雷正明停下脚步,拧眉望过去。
“贺师兄,你能尽快联系到贺叔叔吗?”顾茉莉没有多客套,三言两语将事情大致说了下,只隐去了顾玉绪在其中的部分。
“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个危险而胆大的罪犯,如果可以,还请你提醒下贺叔叔。”
千万别仗着自己是男人,能力又不弱,从而忽视了女性的力量。
蚍蜉尚能撼树,蚂蚁都能搬动大象,何况是和他共同生活十几年、对他了如指掌的枕边人。
“还有,尽快接贺霖出院吧,把他送回学校,我听姑姑说过,那个学校封闭式管理,即使父母去,只要老师不同意,也不能轻易见到孩子,正适合贺霖在里面安心学习。”
顾茉莉叹了口气,无论贺霖是不是贺璋的亲生儿子,他都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那一个。他的出身不是他所选,更不该将父母间的恩怨延续到他身上。
让他在成年前安心读书,等高考完,他也成了年,到时候究竟要过怎样的生活,由他自己选。
贺权东面上的红晕渐渐褪去,越听神色越严肃,惹得雷正明频频朝他使眼色。
到底怎么了,顾妹妹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又和你说什么了呀?
他有些急切,恨不能直接贴到话筒边听。
蔚长恒拉了拉他,示意他安静,而后表情微凛的盯着贺权东。
出事了?
贺权东挂断电话,来不及多解释,重新拨通了小叔家的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却始终没人接听。
他又打去了参谋部,得知小叔今天没去部队,神情不禁愈发凝重。
他蓦地放下话筒,快速朝外跑,蔚长恒紧随其后。
“欸?”雷正明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都跑了?
没有多想,他也跟了上去,早已习惯了三个人同进同出。
那边顾茉莉却没放下电话,而是又拨了个号码。
“喂,您好,妇联办公室。”清越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她的神色松了松,喊了声:“姑。”
顾玉绪一怔,脸上有些许的不自在,好在声音仍平稳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