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确实旷课了。”贺霖昂起头,一脸无所谓,“怎么着吧?”
贺权东皱眉,哪能这么说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贺璋面色更冷,一个健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挥过去。贺霖梗着脖子,不躲不闪,眼里满是倔强。
“小叔!”贺权东赶忙去拦,他这会才算是明白了父亲说的“小叔和孩子关系僵硬”这话的意思。
这何止是僵硬啊,简直快要成了仇。
一个一言不合就要上手,一个明知对方在气头上偏不好好解释,还故意顶撞,哪里像父子!
“您消消气,小霖子这样肯定有原因……”
“没有原因。”贺霖打断他,“哥,你不用为我辩解,我就是故意不想去上课,我不仅不上课,我还打架……”
“你闭嘴!”贺权东简直能被他气死,从没见过上赶着讨打的。
小叔在军中多年,那手劲、力道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贺霖却还没完,“正好您在,我直接和您说了吧,这学我不想上了,不止今天,以后都不想上!”
贺璋越听神色越沉,直接拂开侄子的手。
“小叔!”
“这位叔叔。”
突然而起的女声令屋中又静了静,贺璋动作一滞,转眸望去。
淡蓝色的围帘被拉开,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脸庞。乌黑的长发被随意扎成一股麻花辫垂在肩侧,她微微歪着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过来时,让人恍然以为见到了漫天的繁星,璀璨而夺目。
似是小憩刚醒,她双颊泛着粉,瞧着无比惹人心怜。
众人皆是一呆,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
顾茉莉朝贺霖眨眨眼,不等他反应便转过头,对着贺璋礼貌又可爱的笑了笑,“请问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贺璋被她注视着,不知为何心弦一紧,竟是莫名有些紧张。
他有些错愕,又有些不可思议,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即便面见首长也是淡定自若,怎么会对着一个小姑娘却紧张起来?
他怔了怔t,仍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点了点头,“是。”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后爹……”顾茉莉嘟囔着,声音却所有人都能听见。
雷正安险些笑出声,这是在指责贺叔不配为人父?
贺璋眉间沟壑愈深,心头涌起一股不悦,但并不是对着女孩,而是一种他也无法言喻的情绪。
顾茉莉没管其他人的神色变化,一边下床穿鞋一边继续“礼貌发问”:
“您近视多少度?”
“……我不近视。”
“那您怎么没看到他头上这么大纱布?”顾茉莉走到贺霖身边,虚虚扶着他的头给贺璋看。
“亲生父亲,又不近视,能准确找到儿子病房,应当知道他受了伤,进来第一句话却不是询问伤情、关心他的感受,而是指责?”
她抬眼注视着他,任谁都能看清她眼里的认真。
“逃学比儿子的命重要?”
贺霖垂下头,掩住通红的眼眶,听着轻柔悠扬的声音在耳边一句句发问。
“您知道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吗,您知道他曾遭遇抢劫吗?”
“您知道他怎么化解的吗,他又是为什么被人砸破脑袋吗?”
顾茉莉看着沉默的贺璋,轻笑:“您什么都不知道,您只知道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