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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的脚步声不重,只有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女子。
冰冷的溪水冲刷着身体,青年恍若未觉,一动不动,呼吸微渺,侧耳听着来人的动作。
她好像看见他了。
她停下了步子。
她在岸上打转。
她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她踩进了溪水里。
溪水两向开,水流扰动,她淌水向他走来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绝于耳,颇有规律,一步一步的,来人并不蠢,还知道站在上游,让溪水把他身上的毒血冲下去。
靠毒血护身、拖延时间的盘算落空,麻痹身体的毒素还没有过去,青年仍旧动不了。
他能感受到,她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兴许是刀。
青年冷漠地想。
冰冷的水珠溅落到他的脸上。
兴许,是她把刀从水里提起来了。
兴许,他马上就要死了。
蠢货,就算把他的头拿去给谷主也换不了几个钱,他一死,谷主失了一味炼蛊的灵材,断不会饶过动手杀他的人。
“刀”忽地落下,青年只觉得耳边一静。
他没有死。
那把“刀”钝极了,被溪水浸湿了,冰冰凉凉地…
戳了戳他的脸。
不是刀,是木棍。
“还活着吗…”女子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当然没有回应。
只有溪水潺潺,从二人间穿过去。
倒在水里的是个男人,身上肉眼可见许多伤口,衣服也破破烂烂,不过…破烂的织物没法蔽体,倒能看出来,他的身材劲瘦,肤色冷白。
身材很好。
木棍戳了戳,拨开了他挡脸的长发,却露出个布满伤痕的面孔,苍白的皮肉下蛰伏着青色的脉络,是个毁容之人。
不好看。
青年察觉到她的种种动作,只觉得,似有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一下。
他身敏感,紧接着,就感受到那目光移开,又落到他腰身上看了又看。
此人行事着实古怪。
看他的脸,还能理解,谷中可能发了通缉文书。
看他的腰作甚?
又过了一息,来人终于有了动作,竟然是拖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拉上了岸。
她身上没什么灵力波动,估计是个凡人,力气倒不小,找了些布匹包着他,硬生生把他连拖带拽,连抱带背,带回了家。
这里应该是她的家,他能感受到,有一间小院落,一角养着些家禽。
四下逼仄,地方并不大。
他被这人放在了地上,布匹垫着身下。
片刻,一阵窸悉簌簌的动静后,她又弯腰来抱他。
折腾了一路,他身上的溪水早就干了,伤口也止血了。
没一会儿,身下的触感柔软,她似乎…把他放到了床上?
方才那阵动静,原来是在给他铺床。
她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