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珩放下杯盏,抬眼看向上首。
让人意外的是,他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莫名地道:“符长老的气色好了许多。”
上首,男人仍旧穿着身缃色,但比起先前的素净,如今罕见的带了些饰物,甚至簪了朵姚黄牡丹,明而不媚,柔而不腻。
迎着他莫名其妙的话,符颂今维系着面上的浅笑:“是,静修了几日,恍惚间结开了些心结。”
他貌似无意,指尖短暂地触碰了下鬓边的花朵,通过花朵,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般,神色也愈发温柔。
“颇有所得。”男人咬字清晰,又重复了遍方才的问题,“我看摇光长老是已经有主意了?不知万兽宗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大抵在藏剑山、青玄宗之后。”摇光珩微笑温和,“这些日子承蒙符长老关照,我那弟子收获匪浅,若是有缘,下一次,我再带她来拜访拜访您。”
他说的“拜访”,到底是指如何拜访,“收获匪浅”,又是怎么个收获法。
旁人不知言下之意,只有两个男人间心知肚明。
符颂今定定看着他的笑容,半晌,才牵了牵嘴角:“摇光长老客气了。”
他二人有来有回,说了几句话,以前倒没听说过二人间有什么交情,当下,两个人却都笑得融融洽洽,好像相熟已久。
虽说一人蓝衣,一人缃色,但气质着实相似,聊得来倒也正常,众人如是想。
丹鼎宗的人稍微知道点内情,门内有弟子和外人起冲突受罚,那小子的师父还找过符长老,只是无果,原来另一方事主是万兽宗的弟子。
在事主离开前,和人家打个招呼倒也正常。
众人心里各有各的解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魔修采补的事情上去。
只是他们没发现,谈话结束,万兽宗的蓝衣长老笑容愉悦,从容自若,还冲上首的符长老微微颔首示意,客气有礼极了。
向来温柔的符长老也冲他客气地笑了笑,但是倏尔,他又垂眸,低头品了口茶,手指攥得极紧,指节都褪去了血色。
他的心音也只有他能听见。
【他是知情人…他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
【若是有缘?当真可笑,你和她之间的师徒缘分早他百年,便是她唤你师父时,他还不知在哪呢…】
【再带她来拜访拜访你…笑话,她本来就是你的小徒弟,来找你何时需要旁人同意了…道貌岸然,引诱不谙世事的徒弟和自己苟合,虚伪至极……】
千言万语,最后竟然忽地化作了一句话。
【此人,贱人无疑。】
符颂今忽地按下了杯盏,动作太急,溅了几滴茶水出来,莫名失态。
有人侧目,询问他怎么了,符颂今笑了笑,道无事。
半晌,他又抚了抚心口。
实在不该如此刻薄地评论他人。
为人师表,万一哪天带坏了小徒弟怎么办…着实不该。
逐一离开、探路、殿后的顺序定下,又说起丹鼎宗解禁的时机。
先前发现的那缕魔气还没有结果,有人疑心道:“魔气是真,看起来修为也不会太高,但到现在都没有抓到,甚至连其他的痕迹也没有…”
“我只担心,是有人给那混进来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