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会因那一丝丝错觉,不受控地去想?一些不大可能的可能性。
感情就好像夏日攀附在心墙上的爬山虎,慢慢脱离了所有者的掌控,不知不觉将绿意蔓延去每个角落,用柔软的叶片占满每个缝隙,一点?点?剥离人所剩无几的清醒,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这总让方南巳觉得痛苦。
比一次次死亡一次次重?生看不见来处寻不到尽头?……还要更痛苦。
痛苦自?己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控制。
痛苦明知不可能的妄想?。
痛苦某些瞬间跳出来占据头?脑的错觉。
痛苦他?只能这样清醒着沉沦,在漩涡里下陷、下陷……玩着一个人的游戏,心里喊得再大声也没有任何人听见,只能随波逐流,流向全然未知的结局,又?或者,就一直这样漂流下去。
而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还会笑着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自?告奋勇要为他?做媒赐婚。
会叫别人阿昭、阿青、蝉蝉……对谁都温和礼貌,唯独对他?没什么耐心,任何时候都一板一眼?地叫他?“方南巳”。
在那人身边的日子,好像比先前那人不存在的许多?许多?年还要更难熬、更漫长。
方南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挣扎着走到尽头?。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此是无比期待的,可等到何朗生传信说陛下突然昏迷不醒、他?实在不安潜入皇宫站在那人床头?、垂眸看着那人不安的睡颜、看他?脸色苍白地呢喃着唤着“蝉蝉”……
方南巳好像又?不那么期待了。
那人是厚重?乌云后偶然探进的一缕光,是一遍遍既定发展中闯入的一个错误,方南巳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不知道?他?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更不知道?他?何时会离开。
或许他?只是一缕游魂,静悄悄地来,某日又?会毫无预兆地走。
“蝉蝉”是令安皇后的小字,那人只见过令安的画像,对令安本人毫不了解,连帝后的往事?都要旁敲侧击地同他?打探,又?如何会引她入自?己梦中?
方南巳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真正梦到令安的,是应弈本人。
方南巳并没有在乾清宫待太久,可那段时间对他?来说依旧无比煎熬。
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比如眼?前的人再次睁眼?,是属于?应弈的那双阴沉淡漠的眸子。
直到那人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说的还是方南巳听不懂的怪话,方南巳的心却随之落回了胸膛里。
那夜,方南巳回府时已经很晚了。
他?很累,可他?没有休息。
他?把自?己泡进热水里,麻木地给自?己灌酒,空酒瓶摆了一排又?一排。
方南巳酒量很好,所以,若想?沉进醉意,过程注定漫长。
但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能让他?暂时忘却这些痛苦的方法。
他?不知道?如今夜这般的煎熬还要进行多?少次,他?将在未知的未来一次次感受着如今夜一般的焦躁不安与挣扎,直到他?真正失去那人为止。
那之后,也不知道?这份不受他?控制的感情是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还是继续伴着思念疯涨到他?死的那一刻。
方南巳习惯了知己知彼,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