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见是方才与?凌溯过招的那位唐刀男子。
到此时,应天棋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那人瞧着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身墨色劲装,额上绑着一根黑色布条,头发有些凌乱,梳着短短的马尾,容貌俊朗,下?巴蓄着点泛青的胡茬,左脸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有点显凶。
他走过来,一手拎着刀,另一只手还拎着个什么东西。
等近了、他把那物往地上一抛,应天棋才看清,那竟是一根断臂。
“……”断臂正正好?掉到他脚前,还滴着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他盯着那玩意,有些迟疑:“这是……?”
“拿火铳那小子的。”唐刀男子言简意赅。
“只有手,人呢?”诸葛问云问。
“没逮住,跑了,滑得跟条泥鳅似的。身边人都死净了,那小子断了条手臂也跑不远,已经叫人去追了。”
男子语调有些散漫:
“事儿净了吗?净了我回?去吃扁食了,出来时瞧云仪案板上个个儿皮薄馅大,我还饿着呢。”
“没什么事了,去吧。”诸葛问云冲那男子笑笑,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将他叫住:
“稍等,介绍一下?。”
说着,他看向应天棋:
“这是我们新加入的朋友,方七,方四。这是我们含风镇一带的暗卫统领,二刀流。”
……暗卫统领??
就这么个小地方,诸葛问云连这种组织都攒起来了?
说不震撼是假的,应天棋刚想礼节性地拱个手认识一下?,就见二刀流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地道:
“什么朋友?刚听着不是又是皇帝又是什么的吗?……罢了,不重要?,对了,西山那边还有一窝人,要?我顺道儿过去捣了不?但瞧着跟方才那不是同?批人,是你们带的?”
后半句话明显是朝着应天棋和方南巳问的。
西山……应天棋记得上周目自己被苏言带着去找方南辰时就是一直在往西侧山口走,那么除了方南辰,估计也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于是他看向方南巳。
方南巳便朝二刀流点了下?头:
“是。”
“哦……那我就知?会一声,让兄弟伙别为难他们。这大过年的,叫人别在山里窝着了呗,多难受呢,走着,一起去尝尝云仪那皮薄馅大的扁食?”
没想到二刀流还是个热情好?客的。
闻言,诸葛问云也点点头:
“一起去吧?”
“……”应天棋抬眼望着方南巳,征求他的意见:“去吗?”
方南巳微一挑眉:“想去就去。”
“那去吧。我饿了。”
“行。”
山中一场乱,等到了夜半才终于止歇,那把火也没烧太?大,在变成一场祸事前就及时被人发现扑灭,应天棋再次路过时,只瞧见几棵被烧得焦黑的枯树。
二刀流说的“皮薄馅大的扁食”在轻云茶楼的后院。
应天棋这段时间来了轻云茶楼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进这里。
院子很大很空,只在中央摆了一只大圆桌,他们到时,云仪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听见动静才惊醒:
“……老师,二哥,你们终于来了?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拖到这么晚……嗯?小七你们也在?”
看起来,云仪似乎并不知?道今晚发生在含风镇后山的那场惊心动魄。
那也无妨。
“云仪,你这桌子摆少了,后面还有一堆人,你赶紧着,多摆几桌,但扁食得先给我来一盆,饿着呢!”
二刀流像一只饿死鬼,闻着味就往后厨去了。
云仪听过这话却有些茫然:
“还有人?不就咱们几个,还哪来的人?”
“还有上次跟他二人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以及其他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