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刺目的血。
那种焦虑和恐惧折磨他太久, 久到他一时半会儿都还无法释怀。
大概是怕自己稍微恍惚一下方南巳就会溜走,于是停顿片刻后,应天棋将?他用力?重新握紧。
方南巳好像没?什么反应。
片刻后,他才慢慢回过头, 看了应天棋一眼。
光线太暗, 应天棋看不清方南巳的眼神。
但他能感觉到,那一眼很深,像是试图穿过肉.体, 直接看透他的灵魂。
“……不行。”
应天棋其实不记得自己在这里都跟方南巳说了什么,他也懒得回忆去努力?衔接话?题,他只想告诉方南巳:
“你别走。”
像是想表达自己的决心, 应天棋一手扣着?方南巳的手指,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要么带着?我,要么跟我留在这里。要是你执意?自己行动,那……”
话?音停顿,应天棋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威胁方南巳,想了半天,只能说:
“那我就冲出去, 哪儿人多往哪儿跑,找不到人,我就在山里唱歌,唱到被发现、被刀砍死?被火铳崩死?被箭捅死?为止!”
“……”
方南巳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应天棋只听他很轻地嗤笑一声:
“我不在乎。”
应天棋愣了一下。
下一瞬,他握着?的人突然挣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大力?推到了山壁上。
山壁冰凉坚硬,磕得应天棋有点疼。
他闷哼一声,而后,冰凉攀上脖颈,是方南巳扣住了他的脖子。
话?是这样说,但方南巳实际并没?有用多少力?,应天棋甚至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窒息感,对方只是用了个比较有压迫感和威胁感的姿势将?他按在了石壁上,仅此而已。
“你以为你是谁?”
应天棋抬起眼,对上方南巳的视线。
他看见方南巳很轻地眯了下眼,像是强调什么一般,重复一遍:
“……我不在乎。”
虽然姿态和眼神都带着?狠绝,但应天棋能听出方南巳话?音里那丝不易觉察的颤。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威胁是有用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他没?有继续利用这点优势逼迫方南巳,而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在乎。”
应天棋看着?方南巳的眼睛,坚定地告诉他:
“方南巳,你要是出事,我接受不了。我想你活着?,我在乎。”
方南巳指尖的冰凉逐渐被应天棋的体温同化,它早已不如刚触上来时那般寒凉。
“咱俩谁都别单独行动,行吗?要么你去哪都把我带着?,要么咱俩就好好待在这,你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咱俩一起想办法。”
应天棋是真怕了。
他都不敢想,如果上周目他没?有在小路上遇见方南巳,如果方南巳静悄悄地死?在了这荒山野岭某个角落,而他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知道,他要怎么办。
所以,在这种一切未知的危险处境中,他一定要和方南巳贴在一起,活就一起活,如果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读档修改起来也更保险。
“……”方南巳陷入了沉默。
那一点时间内,他眼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应天棋读不太懂。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