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棋干巴巴笑了两声,拿起一块流云酥送进嘴里,尝到味后夸张地点点头:
“嗯——甚妙!”
陳实秋今日叫他来这一趟果真没什么大事, 估计就?是被妃嫔哭哭啼啼地烦狠了,所以?把他唤来敲打一下。
应天棋在她那儿坐了一会儿,吃了两块酥,原本想找个不那么刻意的方式切入话题聊聊这流云酥是打哪来的,但还?没等他开口,陈实秋先烦了,叫月缺送了客。
月缺把应天棋送出慈宁宮便止了步。
应天棋同白小荷往前走出一段,蓦地低声问一句:
“今日是七月初几??”
白小荷闻言,立刻答:
“初三。”
七月初三。
按方南巳所说,祥云齋售卖流云酥的方式是逢一逢五,预订送货制。
如果方南巳这话不是在诓他,那事情就?奇了怪了——
陈实秋怎么能在初三吃到流云酥呢?
上一批次的流云酥该是六月廿五,距今都有八天了。古代又没有冰箱,点心断断放不了这么久。以?陈实秋这身份地位和心气,隔了夜的点心她看都不会看一眼,所以?这流云酥必然是今日新?摆出来的。
当?然,陈实秋的身份地位不寻常,祥云齋在常规售卖间额外给貴客行方便,也是有的。
想到这,应天棋微一挑眉:“小荷?”
“在。”
“太后娘娘的口味如何?喜甜吗,平时可钟爱糕点果子之类的吃食?”
皇宫里的吃食一向是出自?御厨之手,如果不是主子特别要求,基本不会去宫外采购。
所以?,祥云斋给陈实秋行方便的前提,是陈实秋就?好这口,吃不到心里都难受。
但白小荷的回答却再次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太后是不喜甜的,水果还?好,糕点果子之类的吃食,极少碰。”
那事情就?到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性了。
应天棋倒吸一口凉气,实在不愿相?信。
鄭秉燭和陈实秋有勾結。
鄭秉燭是受应弈赏识、然后提拔上来的人,他仗着?皇帝寵信,在朝中京中纵横多年?,有着?泼天的权势富貴。应天棋原本以?为,鄭秉燭如今所有都为应弈所赐,所以?,此人至少是该对皇帝忠心的,只是做的恶事太多,蛀空了朝堂,这才加速了宣朝灭亡。
应天棋一直把郑秉燭和陈实秋当?两个BOSS来对待,他们一个掌实权,一个在皇帝底下称霸王,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以?前确实想过,为什么陈实秋是BOSS但郑秉烛不是,为什么郑秉烛在朝中那么嚣张陈实秋却对此没有一点表示,他本以?为是陈实秋生性不爱搭理这些破事儿、加上郑秉烛怎么着?也威胁不到陈实秋的利益,所以?她才对郑秉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应天棋没想到,或者说没想过,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有勾結。
陈实秋远坐后宫、却连宫外的事都了如指掌,这都是谁探的谁说的?
她宫殿內的珍稀宝贝数不胜数,有些玩意连应天棋都没见过,那都是打哪儿来的?
郑秉烛干点事守着?公款这揣一点那裝一点,京城里面横着?走,离九千岁只有一刀的距离,能猖狂成这个样子,安知没有陈实秋在背后默許、撑腰,推波助澜的缘故?
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郑秉烛看似是应弈的走狗,但应弈手里那点能耐,守得住什么,护得住什么?
郑秉烛能纵横多年?,是因为他背后那棵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本就?是京中最牢固茂盛的那一棵。
如果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在一条船上,那这BOSS的名号,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