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再次看向一旁两腿乱蹬、毫无礼数不成体统吵闹不已的乔肆,微微晃了神,只当乔肆这是得了圣心,竟引得皇帝如此心焦,担忧到都坐不住了,才会这样来回踱步。
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臣子,不入眼的,怎么揣摩圣意、讨好陛下都没用,入得了圣眼的,哪怕如乔大人这般没有规矩,也能博得圣心大悦。
也是,毕竟乔大人年纪很轻,听说才不到二十岁,模样也精致漂亮、像从画儿里走出的。这样的天真少年,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比朝廷里那些老狐狸确实顺眼多了。
王太医自个儿脑补得开心,不知不觉间手下也已经施针完毕,搞得乔肆满头大汗不说,又去一旁写药方去了。
不再施针后,乔肆也安静了下来,连同心声都疲惫地暂停了一阵。
不过是正常医治而已,仿佛真受了什么折磨委屈。
果真娇气。
“陛下。”
片刻,王太医将药方给皇帝过目。
殷少觉只低头扫了一眼,淡淡道,“用药不必吝惜,直接从朕的私库取用。”
太医一惊,圣上的私库里都是御用奇珍,之前还从无开库恩赏的先例,看来乔肆的确深得圣心。
可此前他却从未听说过宫中有乔肆此号人物。
“还有。”
正在太医心思百转,揣测屋内的宠臣为何能得如此圣宠时,皇帝再次发话了,
“即日起,你便留守临华殿随侍,其他太医院的日常事务暂且放下,在乔卿痊愈之前,务必在此寸步不离地照料诊治他。”
王太医深吸一口气,深深地低下头去,
“微臣明白,臣这就去办,还请陛下放心!”
王太医终于出去煎药了。
殷少觉也终于起身,离开了临华殿。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方才还虚弱无力状的乔肆猛地翻身下床,径直走到了门口。
不行!皇帝太不可名状了!再这样下去他要神经衰弱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
俗话说得好,死都不怕了,难道害怕抗旨不遵的死罪吗?!
乔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飞快地把临华殿内的床单收集起来,做成绳子带在身上。
哼,他早就受够了软禁了!
今晚他就要出逃临华殿,把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丝毫不知道暗卫就在一旁看着的乔肆雄赳赳气昂昂开始搬桌子,搬椅子,决定爬墙。
桌子放在墙根下,桌子上面是椅子,放稳当之后,乔肆便又在脚下垫了个小板凳,总算勉强能摸到墙沿了。
他其实并不太擅长这些。
手掌心很快磨红了,他便用布包裹着保护手掌,有点使不上力气,就四肢并用。
然而刚刚骑在墙头上,乔肆就感觉力气耗尽了。
不对劲啊不对劲,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难道真是那毒药影响了他?
他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穿着粗气,鼻尖却飘来一股饭香。
扁扁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啊……
好饿。
要不……
吃饱饭再抗旨逃跑?
正好傍晚出逃,看起来也更有诚意,吃饱了有力气搞事,更容易成功,失败了还能被治罪。
乔肆摸了摸鼻子,很没出息地重新爬了回来。
晚膳正好送进了临华殿,小太监不知道为什么桌椅板凳都在院子里,还多费了点时间搬回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