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人敏锐侧耳:“谁?”
刚要扫一道风刃,被白冤开口拦住了:“轿夫。”
周雅人甚至反应了一下, 才后知后觉地领悟过来,她口中所谓的轿夫正是封口村村民。
白冤盯着他这副新郎官的装束,很是觉得碍眼地讽道:“你穿成这副德行干什么,要拜堂?!”
她把终于找回来的丁郎中送至封口村,本打算交给周雅人和小丁瓜后,亲自去一趟县衙验梁桃花的尸,谁知她才离开一时半刻,村子里就出了幺蛾子。得亏村里暗藏了个心智尚存的知情者,小丁瓜看清二人,从一堆柴垛里蹿出来,一头扎进爷爷怀中大哭一场,然后抽抽噎噎道出了夜里发生的怪事——周雅人被一顶喜轿抬走了。
上一刻白冤才从丁郎中嘴里听到一件邪乎事儿:有一群人鬼不分的影子在雾里抬着顶轿子。因此吓得他和车夫东奔西突地失散了,丁郎中误打误撞被梁有义绑进了崖洞,那车夫去哪儿了?也像周雅人一样被那顶轿子抬走了么?
按照正常逻辑,活人比死人要紧,于是白冤转而奔向乱葬岗,撞上一群闭着眼睛瞎溜达的“夜游神”。
小丁瓜不是说周雅人被这群半夜梦游的村民抬走了么,然而轿子呢?给他抬到哪去了?
荒山野岭的可不好盲目瞎找,于是白冤钦点了其中一位“夜游神”,让他再神鬼不知的重新游上一遭,将白冤领到了此地。
而方才杂草丛中的异动,便是被白冤钦点过来带路的村民,他身不由己的脱离群众逆行后,突然睁眼“醒悟”,原地狠狠打了哆嗦,满脑子都是我在哪儿?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什么时候来的这?
见鬼了的村民发现自己置身荒郊野岭,并且是一片坟圈子中,还未等他从惊惧中回过神,突然“嗖”的一声,有什么不明物体被利箭一样的凶器钉在了面前这棵树干上,待定睛一看,村民两眼一翻晕死当场。
……
周雅人平白遭了白冤讽刺,从喜轿中探身而出:“小丁瓜昨日捡了个红布包裹的铜钱,乱葬岗有殇女招婿。”
结合此地盛行的冥婚风俗,村民动不动就要来乱葬岗扒坟起骨的行径,白冤来路上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你准备代他入赘乱葬岗?”
当地村民认为,殇者阳寿未尽,未享人伦,是为阴阳不调,孤坟不利,定然会化作孤魂野鬼回来作祟。
周雅人道:“原本已经入了室……”
“入的恐怕不是阳室,而是阴宅吧。”白冤瞥其一眼,不冷不热道,“殇女招婿,不就是要与其同穴。”
人们不是总把“生同衾,死同穴”挂在嘴边,夫妻合棺而葬,情深意长都讲究个生死不离。
白冤一抬手,指了指远处。
周雅人转头“望”去,蓦地一愣,只见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被一根木枝洞穿身体,牢牢钉死在树干上。
白冤皮笑肉不笑地示意他:“去看看,你的新娘。”
周雅人:“……”
白冤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朝着那处走去,树蔸子下还躺了个吓晕过去的村民。
自远望其实瞧不出什么名堂,待到近前倒能瞧出些许端倪,比如这么细细的一根小树杈子,怎么就能钉住一具身体,它挂得住吗?
白冤再次示意他:“把盖头掀开看看。”
周雅人:“……”
这话虽然听上去不太对劲,但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