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白冤不清楚,周雅人又补充:“我之前带着你在她家借宿过。”
秦三曾经还被她狰狞的面目吓瘫在地,白冤当然有印象:“看见了,脏兮兮的那丫头。”
秦三倒也不是脏,就是从小面朝黄土背朝天,每日勤作细耕苦种田,皮肤晒得黝黑发黄,才显得整个人脏兮兮的。
周雅人刚要问其下落,就听白冤事不关己道:“端着灵位跳进黄河了。”
“你……”周雅人呼吸一窒,“你就看着她跳?”
“不然呢?”白冤侧了一下头,平淡的语气是种对生命的漠然,“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本来就不想活了。”
于周雅人听来,极度的冷酷无情:“所以你就见死不救?看着她去死?”
白冤盯着他愠怒的样子,冷笑一声:“怎么救?我被你下了符咒,堵死奇经八脉,比废人也差不多,管得了别人死活?你害我至此,好意思谴责我见死不救?!”
周雅人蓦地一怔,差点忘了这一茬,如此说来倒是他的责任了。
昨夜白冤听见异动,搭着西北风飘过来,虽知道灵脉封堵,但因为调理了半宿,自认为还有点发挥的空间,结果发挥了个“半途而废”。
白冤没料到自己居然能废到这种程度,再加上刑伤,一个不慎就被挂在了十丈高的崖壁上,身不由己地吹了整日寒风,简直忍无可忍。
周雅人理亏地转了话头:“那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白冤:“……”
你还有脸问!
她能说自己是被西北风挂在悬崖上这么有损颜面的事情么?
遥想当年,上天入地她都不在话下,不知道有多威风。如今竟被这区区十丈高的崖谷给困住,上不去又下不来,真乃奇耻大辱。
白冤调息内里乱窜的邪火,不想看见眼皮子底下那个罪魁祸首,索性面不改色地轻阖眼皮,端得一副泰然自若:“打坐。”
实则是在冲灵脉。
待她找回一点点余力,她就立刻跳下去,这风吹日晒的破崖壁谁愿意待谁待!
周雅人站在崖下,自然需要仰视她,白冤面上不露形迹,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遂问:“在这儿打坐?”
白冤不动声色地暗自咬牙,她但凡能换个地方,绝不在这幕天席地地干坐着让他观瞻。
周雅人不知道她的难处和困境,抬头仰视八风不动的白冤,心里揣度的却是,她守在此地必然有什么用意。
或许是在等待时机。
八成跟那行诈尸的送葬队有关。
周雅人斟酌,反正自己目前耳朵不太灵便,行动也会受限,暂且就在此静候着吧。
白冤许久未听下头人有何动静,掀开眼皮。
她坐在高处,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垂着眸,将人自上而下扫量一番。
周雅人站姿笔挺,个头虽高,但看上去过于清瘦,还没与他一起落入太阴/道体的那几名同伴壮实。但肩背挺拔,气质不俗,那张脸更是挑不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