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垂眼想了想:“我原先还以为……”
“以为什么?”
夏正措辞片刻,却找不到更委婉的表达,索性鼓起勇气说:“如果是我的女朋友一直在骗我,多年后还被我抓到,我想我会生气,也会难过。但是戚队你……好像这些情绪都没有。”
戚沨有点想笑:“你觉得我太坚强了?”
“不。”夏正摇头说,“知砚说过,坚强就是一种内在脆弱的外在表现。只有受到伤害的人才谈得上坚强。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额,就当是我好奇吧,你可以不回答……”
这话还从没有人问过戚沨,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那就是一种坚强,再用这种解读套用在她身上。
而夏正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也有点后悔,似乎这样的话题还是知砚来问比较合适。
没想到戚沨却回答道:“我和罗斐的交往,从根上来讲,我们双方都是‘目的不纯’。按理说,一男一女在一起应该是因爱而起,或是因为欣赏、崇拜、喜欢,这些正向的情绪。但我和他,可以说都是因为一个人。”
“苗晴天?”夏正脱口而出。
戚沨颔首,却没有过多解释缘由和过程。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她坚信苗晴天是这个世界,她所认识和见到的人当中人品最为正向,性格最为坚韧的女性。出身不好不要紧,她还有双手,可以积极面对一切,乐观接受所有不公,然后开启属于自己的“未来”。
那么苗晴天一手栽培出来的“弟弟”罗斐,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特别是那时候的罗斐表现出的力争上游,用学习成绩来改变命运、实现个人理想追求的精神,也恰好是戚沨所欣赏的一面。
有继父高云德的衬托,苗晴天和罗斐就是溺水者的浮木,而且不谈条件,也没有私心。
至于罗斐,虽然他没有说出口,在刚才的审讯中,有那么一瞬间戚沨却“读”懂了——他选择她,也是一种对人生的选择。
那时候他正处在纠结期,念了法律第一件要考虑的事,就是自己已经被徐奕儒拉下泥潭,将来要如何挣脱。
而戚沨就是站在干净的岸上,唯一他能够到,也是唯一有可能拉他出去的那个人。
一阵沉默后,夏正再次忍不住发问:“那你以后还打算谈感情吗?其实这也是知砚想知道的,我俩私底下也‘八卦’过。”
戚沨笑了:“知砚会问我一点都不意外。”
随即笑容又淡了些:“我不知道,那件事对我来说还太遥远。”
“其实,江……”夏正只吐出三个字就及时刹住,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欸,没什么,我不该好奇这些。”
戚沨挑了下眉,扫过夏正窘迫的表情和泛红的耳朵,说:“就算有那么一天,也不会找同事。”
夏正愣了愣:“为什么?”
戚沨却说:“至于江进,他是好搭档,好对手,好同事,好朋友,好同学,只能是这些角色。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和另一半都有规划、要求,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没有为什么。”
“哦。”夏正应了一声,余光却被门口吸引过去。
两人的对话持续不久,一分钟后夏正被派了工作,从办公室里出来。
回到队里,正好见到江进在位子上打哈欠,面前还堆放着资料,电脑还显示着监控画面,手边的咖啡已经见底。
夏正左右看了看,就像是找“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