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一边听戚沨描述一边看档案,喃喃道:“明明很熟悉,连资产都可以托付代管,后来这二十年却没有一次公开来往过。表面上能找到的联系,也就只有当年那次作证,和十年前的瑞士行……”
夏正接着说:“难道说二十年前徐奕儒就已经打算利用宋昕犯罪了?如果真是这样,也太没人性了,那时候宋昕才多大?如果没有这层打算,那徐奕儒根本没有必要从那么早就隐瞒他和宋昕的联系。哦,不会那么狗血吧……”
夏正突然灵机一动。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戚沨打断:“已经验过了,DNA不匹配。”
夏正泄了气,想了想又说:“那徐奕儒是为了藏什么才这么隐秘呢?”
“这就是我想查的东西。”戚沨说,“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件。”
停顿两秒,戚沨一边说一边掰手指:“徐奕儒到底是不是‘先生’,徐奕儒和宋昕之间有什么秘密,还有宋昕是不是徐奕儒的‘犯罪继承人’?”
“犯罪继承人?”江进不由得笑了,“这个词有点意思。”
戚沨也笑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犯罪方面确实‘一脉相承’,得了真传。”
这话落地,笑容也跟着消失,戚沨又道:“可是直到现在,依然不够证据抓人。”
夏正刚要说“罗斐不都招了吗”,转念想了想:“是啊,目前为止都是口供,是孤证,还没有有力的客观证据去证明宋昕就是那个‘神秘人’。”
“确定知道‘神秘人’身份的就是徐奕儒、罗斐、章洋。章洋已经死了,现在能提供直接证据的人,只有徐奕儒。但徐奕儒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而且小脑有部分切除,醒过来还能不能说话,能否认得人都不知道——听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至于罗斐,除非他能拿出宋昕遥控犯罪的证据,否则以他嫌疑人的身份,口供力度一定会受到质疑。而我要的是无法撼动、没有一丝推翻可能的铁证!”
说到最后,戚沨的语气略有上扬,却铿锵有力,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情绪流过。
这也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对这个案子,对宋昕的真实态度。
也是到了这一刻,夏正才认识到,原来戚沨并不是完美的“国家机器”,任雅馨和许知砚的“离开”对她影响很深,只是没有外显罢了。
屋里好一会儿沉默。
片刻后,再次开口的依然是戚沨,语气平和很多,只是平铺直叙后来的调查:比如在得知“神秘人”用来偷窥的望远镜就在徐奕儒家里之后,也曾试图通过小区大门的监控来证实当日宋昕曾出入过。但可惜的是,得知这层事实太晚了,那天的监控已经被覆盖。
江进说:“我见过你和宋昕一起走在大街上,当时你在休假。那段时间你们走得很近,也是因为这个?”
戚沨不知道江进指的是哪一次,她只知道走得最近的时候,任雅馨还未遇害,许知砚也还在积极追查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