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用这部手机打过几个电话,不过都是为了好玩,只是开了玩笑。原来这么严重?”
“玩笑”?
戚沨拧起眉头,夏正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拿杀人当玩笑?”
罗斐瞥向夏正:“章洋是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就算我叫他去杀人,难道他就要去杀吗?如果你们的意思是指我教唆,章洋个人的情况并不满足教唆案的构成要件。”
如果这不是在审讯室,如果不是死了那么多人,乍一听到这些话从罗斐嘴里说出来,戚沨真的会笑。
不过她也懒得浪费唇舌,这样善于狡辩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两个,等证据材料递交到检察院,上了法庭,任凭嫌疑人如何胡搅蛮缠,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那就说说你和章洋是怎么认识的吧?他出狱才几个月,按照时间来看,你们应该是这几个月相识,或是早在他坐牢之前。”
“我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了。”罗斐说。
“怎么认识的?”
“是我一个朋友的爷爷需要做肿瘤手术,章洋是主治医生。”
肿瘤,朋友的爷爷?
戚沨的思路转得很快,瞬间就联想到一些细节,遂翻看从办公室拿来的其中一份档案,并从里面拿出高云德的照片。
戚沨拿着照片来到罗斐面前,放在的同时居高临下地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你的朋友是不是姓高?她爸是不是叫高云德?”
夏正明显一愣,先是看了眼戚沨,又看向罗斐。
罗斐的神色有几不可查地变化,眼神也似有晃动,但很快就稳住了。
随即他吸了口气,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真的是你。”戚沨落下非常轻的四个字,带着一点不敢相信。
戚沨拿着照片回到座位,垂着眼睛平复了情绪和呼吸节奏,遂抬起眼,再次恢复到一丝不苟的状态:“我记得上一次问你,你说你和高辉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但刚才你又说,十几年前你们就认识了。你的口供前后有矛盾,现在希望你仔细考虑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话。”
罗斐回道:“我上次说了谎,我和高辉早在十几年前就相识。”
戚沨接着问:“据我们所知,章洋曾经给高云德的父亲做过肿瘤切除手术。如果你和高辉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为什么会通过高辉认识章洋?是高辉介绍的吗?”
罗斐落下眉眼,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声音低且不带一丝情绪:“高辉说要感谢章洋,叫我陪她去医院送礼——我就去了。”
“她为什么会叫你陪她去医院?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就是所谓的男女朋友。”
戚沨眯了眯眼,又一次快速回忆过往,本能生出质疑。而这些质疑和眼前罗斐的供认不讳又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记得十几年前,我曾多次和你以及苗晴天提到高云德,那时候你和高辉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是。”
“那为什么你会在我面前表现得好像完全不认识这家人一样?”
这话一出,审讯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罗斐终于抬起眼皮,平静地回答:“因为你每次说,苗晴天都在场。我不能让她知道我认识高云德父女,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这么说,苗晴天并不清楚你和高辉的关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