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斐自嘲地笑了下:“曾有人告诉我,当一个人不想正面回答问题的时候,就会用一个看似回答的答案去搪塞。其实任何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要么是‘是’要么是‘否’,而避重就轻的回答就等于‘是’。”
中年男人在餐桌前坐下,拿起旁边茶盘里的药瓶,将里面的药一颗颗拿出来,数了数,遂放到嘴里,用水服下,这才说:“其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特意来问我。”
罗斐叹了口气,也来到桌前,却没坐:“您的病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将来要探监才能再见到您。”
中年男人不接话,只是看着面前的饭菜。
罗斐又道:“回头是岸永远都不晚,现在抽离也许还来得及。”
中年男人却问:“人死不能复生,死了那么多人,你却跟我说回头是岸。警察会给机会吗?法律会给吗?”
罗斐彻底没了话。
直到中年男人抬起视线:“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五年前你就应该知道。”
正是这句话,令原本还算淡定的罗斐彻底变了脸色,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握了拳。
……
翌日,阳光明媚。
针对廖泉的二次讯问正在进行,另一边廖泉这几年在网络上留下的海量痕迹,也正在分批分拨地进行筛查整理。
许知砚从没见过这么多“口水话”,没想到生活里的廖泉是个闷罐子,不仅没有朋友,一整天连一句话都不说,在网络上却是个话痨。
廖泉和网友们的每日对话,输入法上都有记录,比较密集的时候差不多两个小时就打了上万字,“话”最少的一天,当日输入也高达一万五千字。
当然这些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无用信息,而要从这么多“口水”中提炼出有效信息,还要顺藤摸瓜地去锁定嫌疑人,可以说就是大海捞针。
到了中午,许知砚已经看得头晕眼花,没想到技术那边又提供了新的一批,她直接趴在桌上说:“我宁可做三百个伏地挺身,也不想再看了……”
夏正刚从讯问室回来,坐下说:“下午我和你分着看。”
许知砚抬起头:“你和他聊了一上午,他有没有提供有用信息?”
夏正无奈地摇头:“而且说着说着就跑题,只要一聊到画画就开始东拉西扯。不过看上去不像是装的,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暗网兜售照片的人是谁,也没有怀疑过对方和他可能早就认识。他说他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照片上,只希望跟对方套到更多素材,对对方的身份一点都不好奇,也懒得去挖掘。一问他印象中,有哪几个网友像他一样也对这类东西感兴趣,他差不多数出来五、六个人,但经过筛查,这五六个人背景都很干净,而且也都不在春城。”
另一边,戚沨正在痕检科等结果。
痕检员一早就拿到某服饰品牌传过来的设计资料,辖区民警也第一时间拿到珠扣样本,和前一晚江进送回来的珠扣进行比对。
痕检员将刚出炉的复验结果递给戚沨,戚沨一边看,一遍听到他说:“两次鉴定结果一致,无论是尺寸、形态、材质、工艺,相似度都超过90%。而且据设计师说,这批珠扣不是随随便便从市场上买的,而是他们品牌特意定制的,不可能在外面随便找到。”
戚沨放下报告:“也就是说,现场找到的珠扣极大可能是从这个牌子的衣服上掉下来的。”
“可以这么理解。”
戚沨转身走出痕检科,刚出门就给许知砚发消息:“有宋铭的消息吗?”
许知砚回道:“刚才云城那边传回消息,说各个酒店的网络订单都没有宋铭这个人,他近期也没有购买飞机票、高铁票的记录,连打车记录都没有,除非是坐朋友的车。如果是这样,还需要进一步核查各高速路口的监控。”
戚沨问:“那么现在已知的,他最后留下的痕迹是什么?”
“是他家附近的道路监控,先是拍到他半夜开车回家。三个小时后又拍到他背着个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