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高幸又话锋一转:“主观上,相册的摆放位置的确令我存疑。但客观来说,就算戚翠蓝的前夫故意将相册摆在高处,他也没有办法预见戚翠蓝爬梯子摔下来这件事。那梯子很稳当,没有动过手脚。戚翠蓝不吃不喝,体力不支,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而且处理完儿子的骨灰后,她前夫就走了,不可能会在那时候就计划出十几天以后的‘意外跌落’。而且还那么巧,是后脑勺撞到桌角。所以经过我们反复论证分析,最终以‘居家意外’结案,一点毛病都没有。任谁来翻,也翻不出花儿来。”
高幸坐牢以来,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人畅聊过案件。
而他的神态和语气中,也带着一种笃定,好似无论他人如何挑战,都无法推翻他的判断。
直到戚沨说:“您很自信案件无可疑,但同时也在期待,如果真的翻出花儿,会是怎样的剧本。”
“那你说说看,你的猜测是什么?”高幸问。
戚沨却不答反问:“戚翠蓝还有一个儿子,你们当时查过吗?”
“查了。那孩子一直跟着他父亲,就是戚翠蓝前夫。”
网?阯?f?a?b?u?页?i??????w?€?n??????????⑤????????
“他叫张魏,是弟弟,哥哥叫戚原。他们俩是双胞胎。”戚沨不紧不慢地说,同时观察高幸的表情,“张魏跟着父亲生活,生长环境健康,性格开朗。而戚原性格孤僻,又因为母亲戚翠蓝的精神和生活作风问题,受到不小压力,在学校里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这个时候戚原见到了无忧无虑的张魏——同样一张脸相,境遇却如此不同,于是心生嫉妒……”
“你是想说,那个被小混混打死的男孩不是戚原,是张魏。”高幸似乎并不意外,不等戚沨说完,就将结论道出。
戚沨接道:“看来你们也怀疑过。”
“而且也论证过。”高幸说,“当时我们就想,会不会是戚翠蓝的前夫失去儿子,于是想抢夺戚原。而且戚翠蓝死之前曾一直念叨孩子被前夫抢走,我们猜她应该也采取过措施,想将孩子抢回来。这有可能会成为她前夫的杀人动机。可是这种猜测很快就推翻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现场并无人为痕迹,那就是一场意外。而且以戚翠蓝的心智、能力、经济条件,她根本没有办法抢回儿子,她说的话也没有人信,她前夫还不至于用杀人来阻挠她。最主要的是,戚翠蓝脑子有问题,她说的儿子被抢了也许只是臆想出来的。总之不管死掉的是戚原还是张魏,这件事和戚翠蓝的死都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调查到这里就终止了。再说那两个孩子都是亲生的,跟着父亲生活的确更好……”
高幸最后一句话只说了一半。
戚沨立刻接道:“于是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有怀疑两个孩子掉包,却没有进一步证实。”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当时调查的重点只是戚翠蓝的死因。死因无可疑就符合结案标准,谁都挑不出错儿。至于双胞胎谁是谁的问题,那是另外一件事。除非戚翠蓝报案,提供的证据足够立案标准,那该查就得查。往轻了说,冒用身份是行政处罚。可往重了说,如果冒用身份用来犯罪,那就是刑事责任,我们一定公事公办。但问题是,戚翠蓝从来没有报过案,我们总不能强行介入吧?不管怎么说,戚翠蓝的案子就是意外,你要是不信就去翻,但结果一定会失望。”
……
几分钟后,戚沨从监狱出来,心不在焉地走向停车场。
夏正一直坐在驾驶座,见戚沨回来了,立刻下车追问:“戚队,高老师怎么说?”
戚沨醒过神,摇了下头,一言不发地上车。
直到夏正将车子开上路,这才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