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觉得面前的不是叶川,而是其他的什么人。
和叶川相处的这些时日,元汀也在偷偷观察着这位合作对象。
有时聪明有时呆傻,有时沉默有时开朗,有时冷嘲热讽有时体贴入微,比他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要复杂得多。难道这就是多重的人性吗?受教了。
狗剩是叶川手里的一支信息来源队伍的领头羊,狗剩和他的一众乞丐手下分散与京城的各个角落。外面近几年各地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战争,不少流离失所的人群涌入京城。京城里的各位少爷小姐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常常会施粥赈济,这个时候往往会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比如说,不久后,礼部侍郎的女儿将会举办的宴集,似乎兵部侍郎的长子也会参加。
兵部侍郎长子关萍,已经年近三十了,家中有正妻还有几房妾室,还参加这种年轻人交际的集会,不说为老不尊也总归是不太合适,怪不得流传的名单上没有他。
关萍此人,是太子的幕僚之一,叶川的重点关注对象。此次宴集,叶川当然会去。
元汀得知这个消息后,说:“我也要去。”
“我知道在外人看来元汀已经死了。所以我可以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在外面出场,我不要呆在幕后。这次宴集不仅要从关萍那取得消息,也会是我另个身份的开场礼。”
“实不相瞒,其实元汀还有位妹妹,名唤幼怜。远在家中得知堂哥死讯,悲恸不已,千里迢迢前来吊唁。乡下姑娘虽然富贵却从未见过京城的风花雪月,便想要逗留片刻,得了机缘收到封宴集请柬。貌美如花又大脑空空,想必会很讨这位关大人喜欢。”
元幼怜笑问,“如何?”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元汀有经验。
……
礼部侍郎之女李墨君坐在石凳上,含笑抬起手,从头上摘下一支羊脂白玉簪,在一旁人的发髻上比比,笑道:“妹妹我瞧她们的簪子步摇都太花了,不好看,我这支簪子才配你。”
其余的一众女眷纷纷笑骂道:“你说什么呢,就你眼光好了是吧!”
“不过,李君这话倒是没说错,这支羊脂白玉簪,确实是极配妹妹的。真好看。”一位小姐手卷着帕子笑道,“像天仙似的。”
李墨君听见有人支持她,二话没说就把簪子插上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那人嘴前,表示要人噤声,“幼怜你不许推辞,我给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幼怜不敢,李小姐你还是收……”
“快快快拿镜子来,让幼怜看看她现在多好看。”李墨君招呼着侍女极快地接来一面铜镜,摆在人面前。
“简直了……”短暂沉默后是不住的隐隐夸赞声。
镜中人一袭素衣,全身上下就挑不出白灰之外的颜色,可是一张脸就已经抵过万千色彩了。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可是能把丧服穿得仙气飘飘的,李墨君还是头一次见。一头的白金色长发挽起云髻,簪着几朵素白的小花,一条白丝绸从发髻上垂下来,随动作轻轻摇晃。加上那一支玉簪,整个人宛如出尘水仙,亭亭玉立得有股雅气仙味。
幼怜是来吊唁的,怕是这几天都哭了好久,嗓子都哭哑了,微微沙哑。眉眼间略带疲惫,眉头一抹忧色,眼眶微红,抿唇欲要把头上的发簪摘下,“李小姐……”
“幼怜。”李墨君握住元幼怜的手,认真道:“若是有放荡的男子与你搭话,千万不要应。除非你想被人甜言蜜语哄进家门,结果是做小妾。丈夫冷落主母冷眼,怀着孕还要给丈夫按脚,孩子也不可能叫你生下来,一碗药给你打了,叫你天天在家里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