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蹄声伴随着弓箭的破空声呼啸而来,轻而易举地射透了帐篷的兽皮。
庆王叶庭惊恐不已,瘫坐在地上,涕泪纵横,“完蛋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忽的怒从心起,一把拎着宋恪的衣领,嚎叫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你看看你养出了个什么样的叛徒!他要杀了我们!”
宋恪也惊慌失措,一把扯开他的手,“快逃!”
叶永之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在外头火光冲天的场景下更显惊悚,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他穿起甲衣,一把拉过浑身发抖的叶庭,丢上马背,在拎起宋恪垒在叶庭上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冯俊拿着刀驾马在左边,冯晓拿着刀驾马在右边,为他开路。刀刃扫过一排人的颈部,脑袋像不断射下的箭一样落下来,鲜血喷洒一路,血流成河。
叶庭早就被这场面吓晕了过去。
叶永之的马是千金难买的汗血宝马,却也比不过敌人的箭快,逃到军营前,眼见无数敌军好似没有尽头一样不断涌入进来。
宋永的情报千真万确,卫戍军早就是无数人的心腹大患,他们齐齐联手,只求在一夜之间歼灭这支名气非凡的队伍,一点也不吝啬资源的投入。
叶永之见状,紧急勒挺马,马儿发出嘶鸣。在炮火声中,他脸上无悲无喜。
根本没有一丝思虑,他毫不犹豫地把宋恪推下马。
减轻一个人重量的马匹更加轻盈了。
他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叶庭,那时候名正言顺还是很有必要的,不是王侯将相,有能力的人根本不会投靠你,所以他思忖一瞬,没有把叶庭叶丢下去。
宋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决绝的身影,声音像破锣一样尖锐,“叶衡!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所有的钱都是我出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招的!你不能让我在这里等死!”
他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就在晚年想要张狂一把,赌上了自己的身家后代。
怎么能是这样的结果?!
叶永之眉头都没跳一下,直接纵马踩碎了宋恪的喉咙。血液喷溅到他怒目圆睁的瞳孔,猩红的眸子仍旧死死注视着叶永之离开的背影。
冯俊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转头去看,“宋统领他……”
叶永之却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驾马疾驰。
冯俊和冯晓的马匹没有他的马快,怎么也追不上他。
眼睁睁瞧见叶永之的身影越来越小。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
原来他们和宋恪是一样的。
都是可以随时被放弃的一员。
没时间陷入好兄弟感情震碎的震惊中,冯俊咬牙偏移了路线,和冯晓兵分两路,奋力突围。
不知道奋战了多久,终于驾马逃离了那片可怕的炼狱。
马匹累死在了路旁,冯俊也自己找了个密林,一头栽了进去。
等到休养好身体后,他才在一天夜里反程回到曾经的军营驻扎地。
在军营外,他遇见了在外徘徊的冯晓。
一阵夜风袭来,军营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好像那场战役才刚刚发生。
不对。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警戒。
倘若军营真的被完全突破,立马驻扎的新人必然会燃起火焰照明。
更何况……
这血腥气息,实在是太过新鲜了,绝不是几天前的死人能够散发出来的。
二人背靠背,互相掩护着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