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变形的管钳,敲打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蛾子。
每一次手臂起落,都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巨蛾瘫软在地, 翅翼随着敲击抽搐着,看起来好不凄惨。
“……嘶。”
元博文倒抽一口冷气, 这才?感觉到小?腿包扎处传来的钝痛。手法专业,显然不是陈恪做的。
两名保镖搀扶着他, 十分有安全感。
元博文心口一热, 眼泪涌上眼眶:“你们终于来了!”
“我本是草根,奈何?利惑人,今入元家门,方知?套路深。”
“元悉辰为什么?不受蛊惑,滋啦啦……明?明?他爸妈都能, 怎么?到他身上就不行了?还有元博文……”
藤壶们口中正在吐露元旻浩的所思所想。
那只蛾子的身躯早已?被锤得稀烂,可?他身上再次长出来的藤壶却生机勃勃。
元博文扭头, 盯着那堆说话的诡异藤壶,只觉头皮发?麻。
元悉辰回到家之后, 就调查了父母遭遇意外的事情。他还告诉元博文, 他“假少爷”身份的真实性有待验证, 因为很有可?能是元旻浩利用污染物做的手脚。
就像自己刚刚的经历, 磷粉悄无声息地篡改了他的感知?, 让他自以?为紧跟陈恪,实际上更早的时候, 他就已?经被鳞粉影响,离开队伍了。
“陈哥,我们快走?!”
元博文声音拔高。
陈恪终于停手。他掀起眼皮看向元博文,那双栗色的瞳孔在幽暗灯光下?, 平静到冷酷。
元博文莫名打了个冷战。
但?很快,青年?眼里的冷酷之色褪去,眨眼间,他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和善的邻居。
“可?惜了,”陈恪晃了晃歪掉的管钳,惋惜道:“才?用顺手。”
管钳已?经被敲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卡口都已?经扭曲变形了。
足以?见得刚刚陈恪用了多大的力气。
话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工具吗!?
元博文才?发?现?陈恪的肩膀上还背着工具箱,更加震惊了。
好家伙。
谁逃命还带家伙事儿啊!
或许是蛾子的死亡减弱了污染,助手和保镖们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噔噔噔后退几步,远离蛾子。
陈恪路过谢闻渊身边时,极其自然地点了下?头。
谢闻渊迈步,仿佛被引力吸引着的行星,坠在陈恪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微微掀起眼帘,视线落在陈恪的腕骨上。
原来是这样。
每次动手,青年?身上便会出现?那股香甜的气息。
此刻,这股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活浓郁。
如果说,以?往谢闻渊嗅到的是瓶子里的香水,那么?此刻,这股气息就像一枚熟透的,悬在枝头将坠未坠的果实。
味道很淡,但?无比鲜活,鲜活之下?,又?隐藏着危险。
香甜和危险交织,纠缠着他,触碰着他,抚摸着他,令他喉头发?紧。
谢闻渊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被这股气息构筑的海市蜃楼勾出了渴意。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陈恪。
捕捉因为他掀起的气流而产生的气味分子,一点一点慢慢地、贪婪地吸入肺腑。
谢闻渊眼底的暗色愈发?浓稠,身后的影子愈发?躁动不安,被他死死压制。
他并没有继续观察青年?。他知?道,那会被陈恪察觉,而一旦青年?警惕起来,那他之前所有的伪装都将前功尽弃。
谢闻渊隐晦地望向陈恪的影子。
元博文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像个灌了铅的秤砣。
“陈哥,我会没事吧?”他扶着脑袋,声音虚弱。
陈恪仔细端详元博文的脑袋,注意到上面的藤壶正在慢慢变大。他沉吟片刻,扭头询问专业人士:“谢医生,他应该还有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