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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具尸体前,心头无尽的愧疚奔涌上来,让她眼热得厉害。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无头尸,蒋律便在她身边低声道:“主公,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辽人放了火,这孩子被藏在一口箱子里,我听到哭声,把他抢出来的。应该是……是傅先生的孩子。”

宋乐珩看看那不过几个月大就没了爹娘的男婴,攥紧了拳头,合眼按捺着窜动的怒火。

入洛城是要文牒的,没有文牒,那便要持几个世家的手令。这些辽人今夜能在洛城里杀人放火,背后是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可她还是怨那人接手了此事,怨他为何不与自己商量一声。

蒋律还在道:“另外……还有张静竹一家,燕惜山一家,林无隅等八人及其家中亲眷,都被杀了,和傅庭修这里是一模一样的手法。还活着的人,都按主公的吩咐,连其家人一同接去别院了。”

宋乐珩的脑子里嗡嗡直响,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净,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凶手全都抓住了吗?”

“都抓了。秦将军那边抓了二十几个辽人。这些辽人也很奇怪,好像没有计划撤退的路线,被抓的时候,都还在等接应的样子。”

“丧德的狗崽子!”那辽人突然用中原话吼骂起来,恨恨地瞪着宋乐珩:“你和他骗了我们!骗了我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宋乐珩猛地抽出腰间软剑,一剑横扫过去,劈掉了那辽人的脑袋。带血的头咕噜噜地滚到焦尸旁边,让剩下的几个辽人一时不敢再开口。

从李保乾开始联系这些寒门,行动都很隐秘,世家那边应当是没有走漏风声。可为什么,今夜被杀的全是随她进宫之人?是谁走漏了风声?

宋乐珩忽而想到那名前几日就称病不来的岳听松,眼底血红道:“去把前些日子我见过的那名岳听松找来!”

“找过了,家里已经没人了。”

宋乐珩愕然看向蒋律。

蒋律解释道:“我接余下的人去别院时,他们都怀疑是这个岳听松出卖了他们。因为这岳听松与傅庭修是结义兄弟,那晚傅庭修从别院见过主公出来后,与众人说了要去探岳听松的病。只有这岳听松或许清楚,是哪些人跟着主公进了宫。”

宋乐珩的手骨捏得咔嚓作响,眸底沉着散不尽的寒光,下令道:“明日一早,将所有辽人押往菜市口,当众削首,公布其恶行。调出皇宫精兵,只留三百人护卫少帝,全城戒严三日!”

“是!”

别院里,众人几乎一夜无眠。进宫的十七人,如今就只剩下九人。宋乐珩暂时将这些人都收在别院中,打算等天一亮,就让熊茂前来接应,暂时将这八人的家眷接去其他安全的州郡安顿。傅庭修和张静竹这两个大才没了,寒门众人悲痛不已,都在咒骂岳听松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宋乐珩的头疾也犯了一宿,看着傅庭修留下的策论,想着这么个年轻人,壮志未酬便得此下场,单留了个孤零零的孩子在世上,她就觉得脑子从未有如此疼过,好似快要炸开了一般。

蒋律那阵儿看着宋乐珩在书案前伤神,劝也不敢劝,只能去叫来李文彧。李文彧一进主殿,直接就把宋乐珩手里的文书抽走了,非要拉着宋乐珩上床去歇息。宋乐珩发了火,结果他比宋乐珩还凶,公鸡一样的嗓子差点没把宋乐珩的耳朵震疼,最后还坐在地上耍诨,让宋乐珩索性杀了他。

宋乐珩这遭也没了脾气,只能被李文彧按到了床上。她头疼得一宿没睡着,李文彧便和衣躺在她边上,替她揉了一夜的脑袋。等到天快亮时,李文彧自己倒是睡着了,宋乐珩还得给他掩好了被子才出门。

菜市口的枭首定在卯时二刻。彼时,许多城中百姓都赶过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