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轻巧,索性你去服毒试试啊!”
“你放肆,怎么跟首辅说话的!”站在崔家主后面的一名小辈指着李文彧怒道。
宋乐珩的眼风扫过去,那小辈顿时泄了气。李文彧顷刻生出一种极其微妙的被包养偏宠的得意感,想了想,也冲那小辈吼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崔家的小辈气得脸都红了。
说到底,这崔氏满门因着这一代的家主很是能捧高踩低,崔氏的日子也过得算是霸道。除了给贺氏和郑氏脸面,客气往来外,平日里崔氏族人见谁都是蹬鼻子上脸。在都城里当惯了霸王,突然来个骑在他们头上的,自是受不了。
崔家主摆摆手,让那小辈先噤声,继而阴阳怪气道:“都说宋阀主的后院热闹得很,今日一见,果真是开了眼界。不过就算是陛下后宫,都不能干政,遑论……李公子也没个正经名分吧?做小就要有做小的姿态,今日场合,李公子口出狂言,实在招笑。”
“嘶,这话不兴乱说啊,崔御史。”宋乐珩一副头疼样儿:“他在这儿口出狂言,那是他家人宠出来的真性子,跟我后院没关系。他这脾气坏得紧,平常跟我面前闹我都束手无策的,你要是把他骂生气了他真动了手,那可是你们崔家吃亏。”
宋乐珩端起茶盏,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李文彧。李文彧扬着眉头反应过来,起身就卷袖子往崔家主面前走。崔家主脸色一变,刚想呵斥,李文彧已经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声,一耳光响彻正堂。
所有人都惊了。崔家主也被扇懵了,看着李文彧简直如遭雷劈,半晌都蹦不出半个字。李文彧还想再打一记,宋乐珩悠闲道:“够了,换一个。”
李文彧果真就换了一个,绕过崔家主,给后面那个小辈也结结实实地赏了一巴掌:“我叫你嘴贱!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还敢骂我,你们也配!就你那张鞋拔子脸,想做小都做不了!”
被内涵到的崔家主:“……”
那小辈被扇了好几下,扇得脚下直退。
崔家主捂着脸怒极起身道:“首辅,今日就任她如此欺压众人吗?长此以往,我等脸面岂非皆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贺溪龄看李文彧还在扇个不停,皱了眉头道:“宋阀主,适可而止吧。卢氏纵有差池,宋阀主今日之举,也可算敲山震虎。世事并非只有黑白二字,这二字太过纯粹,难得长久。中庸之道,方为天下之道。宋阀主以为,是不是这个理。”
宋乐珩没吱声儿。
李文彧丢开那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小辈,气冲冲地走向贺溪龄,骂道:“老东西,你说得轻巧,我把你扇吐血,让你也尝尝滋味儿!”
眼见李文彧是真心想给贺溪龄也来上两巴掌,世家众人都惊吓不已地护了过来。秦行简和张卓曦的眼睛也都瞪大了,都不敢相信李文彧是真下得去这手。
宋乐珩也有些哭笑不得,招呼住手已经呼到贺溪龄头上去的李文彧,道:“回来,这个不兴扇。”
“哦。”李文彧眼巴巴地应了一句,总归是扇了个高兴,便喜滋滋地回到宋乐珩的身边去坐下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听宋乐珩道:“旧年我与首辅定下交州之盟,这六年能安中原,皆有赖首辅和一众世家的鼎力支持。我宋乐珩从非负义之辈,既首辅有意保全卢氏,我便给卢氏一个机会。”
她朝张卓曦招招手。张卓曦即刻松开卢家主,走上前来,拿出两个铜质的杯盏放在案上,又去拎了一壶茶水,斟满两杯。
“这两个杯盏,叫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