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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啊,她进了洛城,咱们的日子是不是就有盼头了。”

赞声铺天盖地,宋阀的每一个人听着,都与有荣焉,纷纷挺直了脊背。

宋乐珩和贺溪龄带着百官骑马随在亲卫队的后头,这些声音自然而然也落进了两个人的耳里。

贺溪龄目视着前方,语调平平道:“江州一战,宋阀主倒是因祸得福,收尽了天下民心。宋阀不仅没有因此式微,反倒迅速扩张了兵力,一举平定了中原。现在想来,宋阀主真是上天选来匡扶世道之人。”

宋乐珩面上笑着,声音里却是没什么笑意:“这样的福气给首辅,首辅可不一定担得住。”

贺溪龄眸色一凝。

宋乐珩又笑道:“玩笑话而已,倒也没有内涵首辅当年在交州的所作所为。”

“当年事,老夫从不后悔。只是老夫想要保住的,和宋阀主一向不同罢了。”

乌云挡住了日头,隐晦的天光罩落下来,拓在两人的眉目间,各添了一丝冷冽。

宋乐珩默不作声地扫视过两边的百姓,又将视野挪去了前方。一番折腾下来,这会儿已是将近申时末。日头偏西,一缕阳光恰巧撕穿云层,洒在前方尽头处,将那沉沦在岁月长河里被染上斑驳的宫殿镀了一层灿灿金芒。

那一座宽广的皇宫,一眼过去无边无际,庄严又肃穆,好像是一头吃人无数正在沉睡的怪物,用了人骨垫起基石,在这繁华世间拔地而生。

没有进那殿堂之前,世人会以为里面光鲜亮丽堆金砌玉,行于其中的都是人中龙凤。等真进了那里头,才知道大都是禽兽,所有的光风霁月高洁清正,和那座宫殿攀不上多少关系。

贺溪龄想要保住的,就是这座宫殿所延伸出来的一切——

凌驾众生的阶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权,还有藏在那败絮内里的种种龌龊。

“哎。”宋乐珩叹了口气,用似笑非笑的口吻道:“这天下乱了这么多年,首辅也是两只脚都快踩进棺材的人了,这念头啊,得与时俱进。你不能总以为朝廷没了世家就不运作,百姓缺了你们这些站在头顶拉屎撒尿的人,就过得不好了,对不对?有时候手握得太紧,抓着的东西,会碾成齑粉的,首辅觉着呢?”

贺溪龄也似笑非笑:“宋阀主说得有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老夫是老了。那依宋阀主之见,新帝登基的诸事,例如太史局择日,新皇事迹编纂,大典准备等等,贺氏及大大小小的世家官员,便就不好参与了。”

宋乐珩眯了眯眼睛,眉心拧了起来。

贺溪龄依旧是从容看她,道:“若朝中诸事要我等放权,也无不可。只是宋阀主在朝中任职过,知晓这朝中官员,多多少少与世家有所关联,若宋阀主想启用寒门,我等决计不敢有任何意见。只是众官休罢,短时之内,重案要如何断,税赋要如何收,各地田计粮计几何,有几处闹了天灾,有多少宫殿需要动工事,都得宋阀主一一去过问了。”

宋乐珩默然不语。贺溪龄便拿出那副人模人样的嘴脸,风清磊落的和她对视。

隔了少顷,宋乐珩皱着的眉头又笑开了:“首辅把玩笑话当真了。我一个征伐之人,手底下都是些武将莽夫,要是朝中再没了首辅,那我进洛城就没意义了,还不如回邕州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