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养好,纵使裹了件厚实的冬衣大氅,都觉得凉沁沁的。她手里端着刚煮好的一碗药茶,喝了口暖身子,方才环望着众人道:“时下西北战况不明,军师和秦将军都久未有消息传回,我打算等至开春,若仍无动静,便亲率大军出关,去迎军师,诸位有何看法?”
李保乾道:“那袁氏虽是朝廷封出去的两州刺史,但说是自立也不为过。西北又是贫瘠之地,从南方进兵,几乎没有过先例。主公若要大军出征,还是得先打通一条粮道。”
简雍颔首认同:“李大人说得是。主公,大军进发不能急于一时,年关过后,主公不如先让末将率两千人前往西北,打通粮道的同时,末将也能探查西州的动向。等到二月前后,西北彻底化雪,主公再率大军亲往,一举平了袁氏两州。”
宋乐珩思量之时,燕丞道:“等三四月进兵最好。我琢磨着西北开战的事,瞒不住。天气一暖,肯定有苍蝇趁咱们分了兵,赶来江州送死。咱们现在兵力吃紧,先把这些苍蝇解决掉,再打西州不迟。”
众人说罢各自的意见,便都等着宋乐珩做决断。
宋乐珩将那药茶喝得见了底,在手里转了两圈那瓷碗。她忧心温季礼和秦行简的状况是真,但更现实的情况也不能忽略。必须等到江州安稳,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出兵。
一念至此,宋乐珩道:“暂定三月吧。李大人这段时间负责募兵及粮草之事,大军出征的所有辎重,需随时备齐。”
“是。”
“简老将军,年关过后,你立领两千人前往西北,先一步疏通粮道。”
“是!”
“李文彧,年关在即,还是照往年的规矩,三十夜里在营中设宴,由你主持。今岁南方各地的收成都不错,给将士们的银钱粮食仍按军阶发放,较去岁提一成。”
“好。”
安排完诸事,宋乐珩便让众人各自散了,一个人得了清闲,便坐在案前发呆。她取下头上的白玉簪,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也不知另一个戴着玉簪的人,到底如何了。
她把温季礼留下的书册又看了一遍,到得入夜,燕丞三人聚在她帐里吵吵闹闹地吃饭,差点为了给宋乐珩夹菜的先后顺序以及宋乐珩到底爱吃什么打起来。宋乐珩左右没辙,只能把三个人夹的菜都梗着脖子吃完,这才避免了一场打闹。
洗漱睡下后,这三个人也都依次在旁边的“大通铺”躺着。
李文彧挤在燕丞和宋流景的
中间,浑身都不自在,抱怨道:“宋乐珩,你让燕丞出去,他夜里睡觉老打呼噜!太响了,影响我休息!”
燕丞冷哼道:“就你他大爷的事多!你滚回城里睡去。军营里都是打呼噜的大老粗,谁逼你躺这儿了!”
“凭什么是我滚,你怎么不滚!你打呼噜,也影响宋乐珩的恢复!”
“她都没说我影响,你算哪根葱!再多话,老子把鞋底子塞你嘴里去!”
“宋乐珩!你看他!粗鲁没教养!还什么出身天家!他就是个兵痞流氓!”
宋乐珩不想吱声儿,由着两人去吵。
宋流景看热闹的帮腔道:“你们最好打起来,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一双我和阿姐也不亏。”
“哎呀,你个死小子,老子没收拾到你头上,你就敢说风凉话是吧。”
燕丞一个翻身,真就按住了两人打起来。但他也没下重手,否则依着他的气力,稍一使劲儿就能把李文彧和宋流景的脖子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