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个!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嘛!”
李保乾和李夫人都默了默,看李文彧赤红着眼睛,眼角的泪落下来,浸湿了床单。
他和宋乐珩退婚,自己难过得都快死了,整日就试图用堆积成山的琐事来让自己忘记难过。可他的情绪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尤其是家里人。
李保乾叹道:“你小子,早几年那么混蛋,现在成情圣了。但这桩事由不得你这般想,你既然心有爱慕,那这名正言顺的亲事,你就得抓住了。”
李保乾说着也觉好笑,他在洛城混了半辈子,就想让李氏有朝一日跻身新贵。结果没跻成,反倒要指望自己大侄儿这桩婚事。
另一边,李夫人也附和道:“彧儿,你就听你大伯的,别想那么多,娘和你爹这次都来了,这门婚事肯定跑不了!”
话音刚落,李老爷从帐外拎着衣摆冲了进来,一叠声喊:“打呀,快打!人来了!人来了!”
李夫人一听,扬起马鞭就往床边上抽,边抽边骂:“不孝子!谁准你退婚的!这门亲事由你说了算吗!”
宋乐珩和裴氏父子刚走到帐子外,就听里面接连不断传出李夫人的骂声以及李老爷的附和声。
“那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定下的!岂是你们小辈能当儿戏,说退就退的?!”
“就是,就是!”
“更何况,当时阿珩是当着那么多广信大族的面答应的婚事,如今你来提退婚,岂非是伤了阿珩脸面?!阿珩现今是个什么身份,你也敢退婚!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就是,就是!”
宋乐珩:“……”
宋乐珩皱了皱眉,几步上前,掀开了军帐的帘子。里面的李夫人大概是抽得太快了,冷不防接连几下是当真抽中了李文彧,疼得李文彧闹翻了天。李夫人这一下又心疼又手抖,骂声小了,但抽得更准了。
宋乐珩一看,这居然还是真打,急忙三两步上前,抓住了李夫人的手腕道:“夫人,这么个抽法,你是想把他打到皮开肉绽吗?”
说着,拿过了李夫人手里的马鞭,又坐到床上,把李文彧扶起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老爷子和裴温稍慢一些,相继进了帐,见着眼前一幕,也是左右为难。
裴焕感慨道:“李夫人,你这又是何必。”
李夫人看着李文彧痛得这么惨,早就心疼到想哭了,恰好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她立刻抓住契机,擦泪哭起来:“这孩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当初阿珩应那婚约,是他哭着求来的,现在他说悔就要悔,将阿珩置于何地,我……我就是气不过。”
宋乐珩沉默不语,好生打量着李文彧。
这段时日她忙于安排交州和岭南的政务,加上各种小战事没断过,她和李文彧碰头的时候并不算多。李文彧大抵也忙着筹算各种开支账务,从前圆润饱满的脸都有些凹陷下去,整个人都消瘦了
一整圈。
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也不敢看宋乐珩,只低头抽着气,带着些赌气的语调说:“你、你来干什么,你快回去忙你的,不用管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