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她向来喜欢边吃饭边议事,觉得热闹也有人情,
几个将领都习惯了她这风格,一听要吃羊肉锅,散了士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大帐里的场景很快就成了一群将领上梁不正下梁歪,个个都端着饭碗杵在沙盘边上,只有温季礼怎么都不肯同流合污端个碗,仍旧秉持着君子端方的原则。
宋乐珩看了沙盘好一阵儿,刨了几口饭,道:“中原打了这么两三个月,咱们在交州也苟得够久了,不能想着偏安一隅。现在交州和岭南都算安稳,我想把战线推出去,大家有什么看法?”
“你可算把这话说出来了,早该推了。这几个月新兵训得差不多了,就该拉上战场去溜溜。再说,交州吃这么大一亏,不找回脸子来,我心里过不去。依我看吧……”燕丞把筷子头放嘴里舔了一下,接着在沙盘上的江州点了点。
有洁癖的温季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两只眼睛都在发黑,恨不得连人带沙盘全丢出去。
“先干这儿。上次那谁,炸了满城焰火那狗东西……”
“刘哲。”宋乐珩帮忙补充。
燕丞道:“对,就那狗东西,他和现在朝阳军的头子杨佩德,是八拜之交。听说这回朝阳军和江州那三个孙子撕破脸,就是因为杨佩德本想回头打交州,给刘哲报仇,结果江州那三个不肯,这才打起来。趁着这会儿齐州和江州的注意力都在渝州那块儿,咱们把长州、江州、陵州一锅端。端完了,再去收拾朝阳军那伙土匪。”
张卓曦刨着饭惊讶道:“一打四啊,咱们兵线上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你傻啊。”燕丞又用筷子指渝州道:“朝阳军被齐州那祝孝全拖着,哪有四个。老子虽然是很能打,但更多时候,打仗也是要靠脑子,不是全都硬碰硬的!”
“哦。”张卓曦一副受教模样,谦虚问燕丞:“将军,那我们一打三的战术是啥?”
燕丞:“……”
燕丞翻了个白眼,把碗放在沙盘边缘,两手掰过张卓曦的头,把他掰向温季礼那方:“来,你对着他,重新问。”
张卓曦听话道:“军师,我们一打三的战术是啥?”
其余几个将领都忍不住笑。温季礼却是面色不虞,紧盯着燕丞那双筷子没有吭声。
宋乐珩轻易就觉察到了温季礼的不满,知他心里在介意什么,故意逗他活络气氛道:“哎呀,军师,你那嘴角有什么?”
温季礼一转头,宋乐珩便夹了一块羊肉递到他的嘴边:“你尝尝这羊肉。这几日天冷,我是特意让火头兵在大帐里支的锅子煮羊肉,就想着给你补一补驱寒的,你别拂我好意呀,来,张嘴。”
温季礼抿了抿唇,余光瞄着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别扭道:“主……唔!”
宋乐珩趁机就把肉送进了他的嘴里,眯着眼睛笑:“鲜不鲜?下午刚宰的羊,还是我教那火头兵去的膻味儿。”
燕丞牙酸地看着这两人。几个将领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有张须感叹道:“主公和军师的感情真好。”
张卓曦埋头干饭道:“何止是感情好。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主公想的什么军师都知道。”
“真的?”
两个人在这儿叽叽喳喳地议论,燕丞听得心烦,没好气地走到宋乐珩跟前去,眼瞅着宋乐珩碗里还剩下的一块羊肉,道:“你是当主公的人,得公平啊,不能只给文臣,不给武将吧?你都给他吃了一块儿,那也得给我一块。”
宋乐珩:“……”
宋乐珩哭笑不得:“这也值得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