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流景突然提起往事,宋乐珩没有再打岔。
“我那天走啊走,走到了刘氏那院子里去。刘氏和宋威、宋汶夕还在用膳。宋威那种油脑肥肠的蠢货,小时候吃个饭满屋子乱窜,不好好吃,刘氏当时就是那样骂宋威的。和吴柒好像。”
宋乐珩忍俊不禁,心想着吴柒这名义为爹实际当娘的做派是洗不清了,便又听宋流景道:“娘……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她每日照顾我,陪着我,但我知晓,她是有些怕我的。吴柒骂我的时候,我脑子里像有一道门被推开了,我才反应过来,啊,正常人家的孩子,好像都是这样长大的。是我的身边太静了,静得总是只有我
一个。”
宋乐珩感慨万千,道:“你喜欢柒叔,那以后让柒叔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宋流景像是笑了,又笑得很轻很浅。
宋乐珩难得陪着他,他便将这些时日做的梦林林总总都抖了出来,偶尔提两句前尘是非,都是点到即止。
日头东升西落,宋乐珩和吴柒一起陪着宋流景吵吵嚷嚷地吃过晚膳,宋乐珩实是困倦极了,接连不断地打着呵欠,吴柒这才催她赶紧回去睡。她见宋流景也没再有什么异常,方回了自己的屋里。
彼时,温季礼正在屋中看书,见她回转,着人打来了洗漱用水。趁着宋乐珩洗脸的当头,他便说了自己和沈凤仙对心蛊的观察,需先看宋流景将养一段时间才能做出判断。而刚入宋阀的魏江和魏老夫人他也暂时安顿在高州城里,意欲后续让魏江随着宋乐珩出发交州。
宋乐珩知晓温季礼安排好的事情都不用她再操心,洗完过后便拉着人上床,偎在温季礼怀里没片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此后一连几日,郡守府上都闹得不可开交。
李文彧在府上养伤,每天都鬼哭狼嚎的要宋乐珩去照顾他。宋流景放下了光雾林那隔阂,也不再闷着,只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天就想找宋乐珩说话。
宋乐珩除了定时去看望两人,还要处理诸多正事,赶在去交州之前和温季礼等人商议如何稳定住高州和整个岭南的民生。这么几天下来,枭使们对宋乐珩的日程都做出了如下总结——
扇飞的陀螺都没自家主公能转。难怪励精图治的皇帝都死得那么早……
吴柒听着这些话,心疼又无奈。眼看宋乐珩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了,当天下午就按着李文彧和宋流景一通斥骂,说了句格外捅两人心窝子的话——
你俩自己看看!人温季礼什么样子,你们两个什么鬼样子!难怪她会看上温季礼!
李文彧和宋流景一起自闭了。
这天过后,宋乐珩就发现,这两人当真是消停了一些。但宋流景是真消停,而李文彧则是更让人哭笑不得。
他开始学温季礼穿衣。温季礼向来只穿素色的衣裳,他便连最爱的红色也不穿了。温季礼向来发饰简单,只别着他和宋乐珩相同的那支玉簪,李文彧没有玉簪,试图去摸宋乐珩的玉簪,被宋乐珩骂了一顿后,他就在高州城里转了两日,终于找到一根款式差不太多的玉簪……
于是,三个人都戴着几乎同款的玉簪。一出门,百姓都快分不清哪个是宋乐珩的正房……
不仅如此,他还学温季礼说话波澜不兴的模样,也学温季礼吃饭,吃不了两口就装模作样地放下碗筷。
这行为带来的后果就是……
每到半夜,枭使们通常都能发现李文彧摸进厨房去找吃的。被笑话了一回,他就学聪明了,下午就会去街上买好各种小点心,藏在房间里,晚上再偷偷地吃。
到得五月下旬,宋乐珩和温季礼去田里查看高州作物的种植情况,宋乐珩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