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高喊:“大哥!你回我一声!战吗?!”
熊茂拿起令牌看了看,见那令牌后写着“米记粮铺”的字样,末了,他掀开车帘朝外吼了一句:“都别动,给我杵那儿!”
外间消停了,熊茂又沉思半刻,收起了令牌,起身便要下车:“若阁下所言属实,宋阀的恩情,我来日必报!但若话中有假,这挑拨离间之计,我熊茂也必将以牙还牙。告辞!”
话罢,熊茂下车离去。温季礼拨动琴弦,黑甲即刻收兵撤离。
熊茂强撑着身形走回邓子睿等人面前时,一度伤痛难忍,差些扑倒在地。何晟忍痛拉住熊茂的手,邓子睿也咬着牙上前搀扶。
“大哥,那个人是什么来头?他和你说什么了?”
熊茂忍痛忍得两眼发红,似血光欲现,只道:“漳州……要乱了,我们三人都要做好准备。”
夜幕低垂,战船泊在岸边。船上插满照明的火把,映得江上波光粼粼。魏江和宋乐珩、李文彧一同下了船。李文彧被宋乐珩拖着游船赏景大半日,早就被船头风吹得手脚发凉。他裹紧大氅几步就登上侯在岸边的马车,宋乐珩倒是不着急,和魏江慢悠悠地走在后头。
魏江冷笑道:“李公子是金贵人儿,你硬拉着他游船,只怕是将人冻坏了。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此等无用功吧。”
“这话说的,怎么叫无用功。我也不是拉磨的驴,成天忙里忙外的,那总得费点时间花点心思,试图修复一下和魏刺史旧年的交情不是?”
“说笑了,你用不着跟我来这一套,我和你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
宋乐珩正要接话,李文彧从马车车窗上探出个脑袋,不满地喊道:“什么情?你们俩在谈情?宋乐珩,我还没死呢!”
宋乐珩:“……”
魏江:“……”
魏江忙陪笑道:“没有的事,李公子听差了
。宋阀主和李氏即将结成姻亲,便是给我再大的胆,我也不敢心生觊觎。我与宋阀主只是闲谈罢了。”
“哼,你最好是!”李文彧瞪魏江一眼,遂冲着宋乐珩招手道:“你快些上车呀,我要冷死了!我要回家!我要烤火!”
宋乐珩面露无奈。
魏江皮笑肉不笑道:“那宋阀主快去吧?明日魏某便要领兵回漳州,此一去,就不来参加宋阀主和李公子的婚宴了。下回……”话音一顿,魏江笑了一声:“也不知与宋阀主有没有下回的相见了。”
“是啊。”宋乐珩从善如流的应了话,稍微凑近魏江耳畔,道:“魏刺史迎燕丞进漳州前,可要多多考虑自己的立场。李氏与我已是姻亲关系,左右逃不过叛贼的罪名了。那你替李氏养私兵,啧,我要是一口咬定魏刺史和我是同谋,那魏刺史可要费许多口舌去解释了。”
宋乐珩后退半步,含笑睨着魏江脸上略显僵硬的神情,转身上了马车去。
马车驶进昏沉的夜色里,魏江的眸光也变得越来越晦暗,及至化作一滩浓稠的墨。
“你刚刚又和魏江说什么了?你还离他那么近!你就不怕他身上的老男人味儿熏着你?”李文彧双手抱臂,一边说着话,一边牙关咬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