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柒怒吼道:“为什么不可以!生了孩子又能怎么样!我和她有婚约!”
“你松不松!不松开老子立刻砍了你的手!”
吴柒说着就要拔剑,张卓曦和“周兴平”赶紧把人拉住:“别冲动,别冲动,好好说……”
就在这时,山壁倾塌,山洪滔天,犹如一副末日之景。绝壁高地上,泄出滚滚白浪,溅得天地尽被水雾遮掩。
宋乐珩大吼:“快进箱子!”
旋即,她把李文彧按进箱子里,自己紧跟着翻了进去。吴柒见木已成舟,只能抓紧时间翻进了另一口空箱子。张卓曦和“周兴平”则躲进第三口箱子。秦行简亦被眼前一幕震慑住了,面具底下的瞳孔里,倒映出磅礴而来的洪流,要将他吞没。
像极了……
数年之前,元宵那一夜的熊熊烈火。
烧毁了她人生的那一把火。
她要活下去。
必须要活下去!
她要报仇!
秦行简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跑向楼阁,提起轻功,与天争命。
深夜的闽江上,十六艘战船停在江面,随着涨潮的江水剧烈晃动。炽盛的火把光映得江面通透亮堂。此时隧河的水汹涌澎湃,水深又浑浊,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和木料冲向守在入江口的第一艘战船。
战船摇摇晃晃,船身链接在岸上的拉索早已绷紧到极限,上面的兵将时不时发出惊呼。江口的两艘船挡住这奔流入江的水,后面的战船就负责打捞冲下来的物件和尸体。
温季礼在最末的一艘船上,甲板上摆着一张小桌案,案上焚着止晕止吐的香。他坐于案前,面色发白,眉心紧拧。不远处,摆着一堆打捞上来的兵器,珠宝。一口李氏用来装金银的木箱已经被撞得破破烂烂,刚被套上船,就碎了个彻底,金条泄了一地。旁边,还躺着两具土匪的尸体。
温季礼看了眼那木箱,合上了眼睛。站在他旁边的萧溯之矮声劝道:“公子,我先送您回客栈吧。我们本就忌水,您在这船上守了有半个时辰了。”
温季礼没答,却是问道:“前面的船,有捞上来枭卫的人吗?”
“没有。捞上来会给信号的。您再守下去,我怕您受不住。这里先交给萧晋吧。”
正扒拉在船边吐得天昏地暗的萧晋听到这话,撑起身来扬了扬手:“对,公子你就……呕,交给我吧……呕……”
萧溯之:“……”
温季礼:“……”
温季礼看了眼萧晋,收回视线不说话了。他实是难受极了,从一上了这艘船,他胃里就好似有东西在拼命翻搅,他头晕目眩又想吐,狠狠掐着自己的腿,才不至于像萧晋那般失态。
北辽是马背上的部族,从不涉水,他此番上船,已然是着实放不下宋乐珩的生死。哪怕……
哪怕宋乐珩真有什么闪失,他也想第一个找到她。
过了片刻,有士兵在前方船上的甲板处朝温季礼这边摇晃火把,萧溯之打眼看见,忙不迭提醒道:“公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