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章冷笑一声,道:“不劳你费心。我的门户,我自己清理。赵公公既然要走,我就不送了!”
宋含章转身上马,带着府兵们离开。赵顺冷眼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火光,讽刺道:“狂妄。老子骂归骂,好歹有自知之明。宋含章这老东西,活不过两天了。”
回转凌风崖的山道上,黑甲兵正护送着马车慢行。
车内氛围沉重。宋乐珩和温季礼对坐着,昏迷的裴薇就倚靠在宋乐珩的肩头。此时裴薇已是瘦骨嶙峋,面色如纸。她的眼皮底下,挂着浓浓的淤黑,手脚也肿胀得不成样子。
地宫二层的女子被救出来时,皆没有穿衣物,因而宋乐珩也看到了裴薇身上那无数被凌虐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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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年她在豹房里看到过的女子尸体。
赵顺把豹房里的一套都用在这些被劫掠而来的女子身上。他知道怎么磨碎她们的骨头和傲气,让她们哭着屈服。
一想到这,宋乐珩就握紧了五指,咬住了后槽牙。温季礼不大敢看裴薇,因之前他去扶宋乐珩时,也看到了裴薇不该示人的一面。虽实属无奈,但他心中总觉有愧。
他半敛着眼目,道:“今晚救出来的姑娘,都已登记妥当了,愿意回邕州的,我已告知她们明早一同入城。届时,邕州之内,必生轩然大波。白莲教被揭露,宋含章便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凌风崖。”
“那些愿意加入枭卫的女子,我也与她们叮嘱过了,让她们见势煽风点火。等城中百姓对宋含章和赵顺群起而攻之,我们便趁势拿下邕州城,这一遭,必把宋含章拉下平南王的位子。”
温季礼思量着,没有接话。在宋乐珩的视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她从始至终都是自比为水。可温季礼的视角,是门阀,是世家,是站在阶级上层的人。上位者不正,百姓则艰。越是活得困苦,心念便越是卑微。卑微到只求活着便是,不再求其他。
譬如,正义。
白莲教的真相,的确能烧起一把火,但这把火湮灭于何时,温季礼没有宋乐珩那般乐观。他正要接上方才的话,却见裴薇悠悠醒转了过来。
裴薇虚弱地抬起头,看看温季礼,又看向身边的宋乐珩,怔了那么片刻,她第一反应便是轻声呢喃:“我又做梦了……还是我已经死了……今晚的梦里,是阿珩啊,真是……万幸。”
裴薇笑笑,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抚上宋乐珩的脸颊。只触碰了一下,她就像承受不了抬手的重量,手要垂落下去。宋乐珩手疾眼快,一把握住裴薇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娘亲。”
裴薇惊讶不已,紧接着,眼中便浸满泪水:“阿珩……还会喊娘亲……我好久没有梦到过你喊娘亲了。”
“不是做梦,是真的。娘亲,抱歉,我回来晚了。”
裴薇霎时呆住了,目光定定落在宋乐珩的脸上。
而后,便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