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倚寒见他不表示什么便主动说:“布料什么的你喜欢什么?”
宁宗彦沉思,除去鹤灰色和玄色他也想不出什么:“你定就好。”
“你说的。”她垂头来了一句。
宁宗彦吩咐下人备好了衣料,一排排摆放在了她面前,倚寒素手抚摸过那些衣料,大多她也都不太认识,只勉强能认出几个。
“就这个吧。”她一眼瞧见了那缥碧色的云锦。
殊不知宁宗彦见那云锦后脸色登时一变,他遂暗暗冷笑,原本柔和的面容覆上了一层讥讽冷色:“何必呢?又来这一招。”
倚寒神色莫名,不理解他怎的突然又喜怒无常了:“怎么了?”
“这个颜色的布料,究竟是谁喜爱穿?”他扯起唇角,双眸冒起簇簇火焰。
倚寒一怔,沉默低下了头:“你不喜欢,那就换一匹。”她没有慌乱没有羞耻更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只是极淡的说换一个。
叫他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究竟是何意?”他攥紧了拳头,对她的顺从极为防备。
“我没什么意思,你既然不喜那就不了。”她遂不再看那些布料,又回到桌案前拿起木头雕刻。
她从始至终都是很淡然的模样,宁宗彦看不得她这般,故技重施:“我告诉你,你再怎么不愿,你的衡之都没办法来救你……”
“我知道,他死了,埋了,还是我二叔亲手害死的,我现在是你的人还日日与你缠欢。”她打断他,接着他的话继续说。 ”不必你时时刻刻提醒,我都知道。”她垂眸,瞧不清神色,“如你所言,我明白他死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我既然已经跑不了了,何不好过一些,衣裳是你答应做的,衣料也是你让我选的,选了你又不高兴,你怎的这么难伺候。”
宁宗彦总是用这件事刺激她不就是想看她生气、想叫自己搭理他吗?
偏偏她每次都顺利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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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身逼近捏起她的下颌,目光审视:“阿寒,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是。”她毫不畏惧。
“矜矜。”他忽然叫道。
倚寒瞳孔骤然紧缩,刚刚筑起的防护险些溃不成军,矜矜,是衡之给她取得乳名。
成婚前夜,二人在月下相依,衡之说男女成婚后,丈夫都要为妻子起一个乳名,倚寒很有兴趣便问他给自己起了什么乳名。
衡之略略思衬后:“叫矜矜如何?”
“矜有怜惜之意,也对应了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感觉。”他说完清朗的面容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唇角抖动:“别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他叫得我便叫不得?”
倚寒喉头呵出一声笑音:“不,这是我的丈夫成婚后为他的妻子起的乳名,侯爷要做我的丈夫吗?”
她语气极淡,宁宗彦顿时如鲠在喉。原来这不是她亲人取得,是丈夫取得。
应,那便是主动成为对方的替代品,不应,与他初心相悖。
可笑,他当然不屑于做任何人的替身,他便是他,哪怕冯倚寒不爱他,那她现在的眼中也必须是真切的自己。
倚寒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冷漠,主动推开了他的手:“我说笑的。”
宁宗彦也仿佛戳到了什么地方,一时间脸色不太好看的不说话了,他坐了回去,二人气氛凝滞。
“我喜爱灰色。”半响后,他冷硬别扭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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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寒掀眸,视线又落在了那一排的衣料上,最后一个便是素采的锦缎,宛如阴沉的天际中日头若隐若现的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