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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打量她,这几日确实瘦了一圈,脸颊尖尖的,一股病气萦绕,眼下还有些青黑憔悴,瞧着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她放下心来,确认这丫头没骗自己。

“这是我叫人从库房拿的药材,今儿个叫厨房给你炖上,忍冬,你盯着些,你身子太弱,这么风一吹就倒,病如何能好。”

“是,母亲说的是。”

“今夜你……”裴氏还未说完,倚寒就咳了咳,“母亲,我咳疾未好,还是先别去了吧,免得惹兄长厌烦。”

裴氏略略不耐,怎的说病就病了:“行罢,你好好养病。”

说完又叮嘱了两句,也赶快走了,那模样像是怕被她传染一般。

下人把刚刚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还散着热气,倚寒小心翼翼托着碗底,吹了吹气,往嘴中送了两口:“好苦。”

随后又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忍冬。

“糖坏牙,您还是少吃。”说着又给她拿糖去了。

倚寒赶紧给药中倒了些凉茶,奔至花盆前,倒了近一半多。

这药有一顿没一顿和一顿药只吃一点,都可以叫病好的慢些。

茶影响药性,她叫人泡的茶是效果最好的绿茶,若是有绿豆汤就更好了,可惜绿豆寒凉,忍冬定不会叫她随意吃。

她坐会桌前,又假装喝了两口。

忍冬为她拿来了糖,看着微微见空的碗底,没在意。

她这一病就又“病”了三日,病到裴氏几乎要请太医来给她看时,倚寒终于好了。

要不是裴氏盯得紧,她能一病病半个月。

“二嫂嫂,你瘦了。”宁绾玉看着她的脸颊说,倚寒摸了摸脸,确实有些,她病中没什么胃口,吃得少,可不得瘦。

她病一好就被叫到了寿和堂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关怀了两句,又提起别的事:“过两日是乞巧节,要放花灯拜七姐,哥儿姐儿都不拘在府上,都会放出去玩儿,倚寒,你也去跟着走走。”

倚寒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姑娘的事我凑什么热闹。”

她恪守本分,如今还在孝期,确实不宜抛头露面。

宁绾玉想了想:“那二嫂嫂可以呆在酒楼的临窗包厢里,看看市井烟火,也好过在府上闷着啊,到时候注意些不露面不就好了。”

裴氏也附和:“是啊,散散病气,说不定这一散心,身子康健的更快了,我叫杨嬷嬷跟着你,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倚寒并不是喜欢被拘着的人,相反她很愿意出去,只不过就算出去也是被人监视,出不出去对她都一样,她也不强求。

“那倚寒便听祖母和母亲的话。”

宁绾玉闻言很高兴,要拉着她去准备染凤仙花指甲,乞巧节的姑娘们都有染指甲的习惯。

“绾玉,你……不怪我吗?”倚寒一路上纠结许久,还是问出了话。

她以为宁绾玉也会如裴氏一样怪她是她害死自己的兄长,却没想到宁绾玉待她如初。

宁绾玉回头:“那日有个大哥哥对我说二嫂嫂不是故意的。”

大哥哥?倚寒愣了愣,随即想到应当是冯叙。

“长兄?”宁绾玉诧异的声音响起。

倚寒心头咯噔一下,视线也不由自主落了过去,自那日离开沧岭居,二人便没再碰面,本身倚寒白日就足不出户,更不可能碰到,晚上她又装病了两日,二人便也未曾再见面。

她还在对今晚的无处躲避做铺垫呢,结果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碰到。

宁宗彦玄色广袖褙衫,内是水墨丹青圆领袍,头戴白玉簪,罕见雅致如画。

就是那张冷如冰霜的脸仍旧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