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寒以为冯氏会安排许多的眼线监视她,熟料除了裴氏给她派的丫鬟忍冬,并没有其他人,仿佛是笃定她不敢生事。
她也这才知道忍冬是内宅一等女使,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发卖的丫鬟,难怪跟在她身侧进退有度,不声不响。
倚寒也懒得深究,乘坐马车堂而皇之的回了冯府。
冯叙未曾把倚寒回府探亲的消息散播出去,他鬼鬼祟祟的在府门前等候。
一辆精巧的马车自巷口行驶而来,冯叙探身瞧去,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忍动率先下车,撩开车帘叫倚寒下来。
冯叙见了倚寒激动不已:“你……你病好了?我前两日去公府探望你,下人说你病了。”
倚寒明白定是裴氏搞的鬼。
“我没事,你别操心我了。”
冯叙压低声音:“我没告诉他们你要回来探亲。”他确实没想到倚寒还敢回来,还是以国公府少夫人的身份回来的。
倚寒明白他的顾虑:“劳烦七堂兄为我带路。”
冯叙带着她堂而皇之的要进府,门房对倚寒不能再熟悉,当即拦住说:“二爷说,八姑娘已被驱逐出冯氏,日后不得再进冯氏的门。”
忍冬走上前,拿出了一等女使的气度:“这位小哥,这儿没什么八姑娘,我们是宁国公府的内眷,国公夫人已经给令府递了拜帖,我们少夫人是代替夫人探望冯老太爷,烦请通报。”
她一番话说的漂亮,倚寒也隐生佩服。
她从前未曾在意过什么门第、身份,冯氏虽是百年行医世家,也算的上望族,但与一品公爵人家在阶级上还有差距。
殷老夫人与她已过世的亲祖母是手帕交,冯氏实则也仗着这份情谊颇为眼高于顶。
很快,府上众人便得到了消息,二房的人倒是都在,三房的兄姊并不在府。
二房的人脸色铁青的迎了出来。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上次输的不够惨吗?”冯倚夏进了厅堂便劈头盖脸责问。
冯瞻蹙眉:“后果你也得同意了的,怎的你又反悔不成?”
倚寒没说话,忍冬代替她应话,客客气气又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这才叫二房的兄姊脸色微变。
是了,众人只知她是家族弃女,完全忘了她如今攀上了高枝,知道以势压人了。
倚寒冷眼旁观,满心厌恶。
兄姊几人语塞,他们可以驱赶八妹,却不能开罪宁国公府,先前她每每低调的行径叫众人以为她压根不得国公府的在意。
倚夏愤愤:“国公夫人定是叫她蒙骗了。”
倚寒悠悠道:“那三姐姐要去揭穿我吗?”
冯倚夏险些被她的态度气炸了:“你别太得意,你一个品性恶劣的弃女,早晚会栽跟头。”
冯瞻也面露不满:“少夫人,慎言。”
倚寒懒得与他们多嘴,径直起身往祖父屋里去了。
临至门口,她忽而踌躇不前,忽而屋内响起低咳声,门忽而打开,冯老太爷贴身伺候的家丁愣了愣:“八姑娘。”
倚寒越过他,直直看向祖父。
冯老太爷闻声抬头,视线平静,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当做没有看见,推着木车背过了身。
只这一眼,倚寒心头被重重一砸,酸胀的似被手拧紧了一般。
她嗫喏几许,终是没有开口,也没有踏足,她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