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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帝姬走出来,看了地上的道济苍一眼,再看向她,眼神复杂。
阆九川缓缓走来,一笑:“你来,是要为沧澜观的观主报仇雪恨么,怎么打,说起来,我们也好久不曾斗法了。”
澹台帝姬淡淡地道:“观主大限羽化归墟,新观主择日戴冠。”
阆九川闻言挑眉,笑声低沉:“我还以为遣你过来,是要拿下我,再战一场,给我一个教训呢,竟是想错了。”
她擦过她身边,往来时路走去。
“师父这次放过你……”
阆九川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她,讥诮地说道:“放过我?道济苍侍奉他百年,可谓最忠诚不过的鹰犬,他放过他了吗?没有。他甚至都来不及背叛,就神魂自爆,也就是说,那老怪物根本没有给他一点背叛的机会。如此,你还会说他放过我,你是真天真还是觉得自欺欺人会好过些?”
澹台帝姬冷艳的脸一白。
“他留我,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尚未到拿我祭天的那日,一旦到了,你觉得,他会任我来去自由?”阆九川冷笑:“我已死了一次,只是侥幸逃脱了镇压和掌控,可你觉得以他的脾性,他会不会恼,会不会再杀我一次?”
澹台帝姬微抿着唇。
“他活得太久了,他活这么久,总归是为了他心中大道,道未达,他永不会停止,你其实很明白的,不是吗?”阆九川再看一眼地上道济苍的尸体,道:“躺在这的是谁,其实对他来说不重要的,只论有用与否。这次倒下的是道济苍,下次或许是你,或者,是我!”
澹台帝姬在她快要走出道洞时,声音才轻飘飘地传进她的耳膜,道:“我不知他心中大道是什么,他曾说,让我守护大郸基业,助他完善大道,奠定苍生信仰。凡是威胁到大郸国运和澹台基业的,杀无赦,这人,包括你。你若有益苍生便罢,若祸乱人间,引大郸动乱,除之!”
阆九川眸色一深,没有停下,她的话顺风传进耳膜:“阿青,什么都别做,你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他?
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未可知!
阆九川离开道洞,信步来到观中最为宏伟壮丽的苍澜殿,站在殿内,她缓缓抬头。
正中一尊高达两丈的金身法像巍然矗立,面容被塑造得仙风道骨,庄严肃穆,眼神微垂,仿佛俯视着芸芸众生,接受着万千信徒的顶礼膜拜。
香烛青烟寥寥,笼罩着这法像周身,越显得神圣不可侵犯,灵气十足。
可在阆九川的天眼里,那法像周身缭绕着的,分明是浓郁且虔诚的香火愿力,丝丝缕缕,金光灿灿,入了法像,又源源不断地被抽取,汇入虚空。
你也配受这香火?
看着那尊高高在上的,用无数谎言与牺牲堆砌起来的金身法像,阆九川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愤怒直冲天灵盖。
恶心我,那我也得恶心你!
她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隐匿着身形再回到殿中的时候,两手多了两只黑不溜秋的木桶,桶中装满了污秽恶臭的黄浊之物。趁着殿中无人,足尖一跃,先在金身像头顶凿了个洞,然后才站在头顶上方,将两道污秽符往桶中一扔,使得那两桶秽物更臭更难清除,然后往下一倒。
污秽入像,灌入金像百会穴,浸润法袍,沾满金像全身,巨大的恶臭在殿中蔓延,那些香火愿力像是遇到什么克星似的,纷纷绕路散去。
阆九川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刚走出苍澜殿,她就听见了尖锐惨厉的尖叫声。
澹台帝姬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