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卿收回了那一抹哀,一抬头,“我求谁记挂了,我他妈根本不需要。”
“好好好,先吃饭吧。”廿三旦摇摇头,起身给人夹菜。
小凤卿一吸鼻子又道,“说我薄情,我不认,可我就是没心!”
这句话确是实话,小凤卿自认是有情有义,可对枕边人,无论是谁,他真就无法有什么爱怜。
他对围着自己转的顾大并非无动于衷,但要说为了他,从戏上分些神出来,那他也做不到。
“成角儿可真难。”柏青喃喃着,小手轻轻擦掉眼角的一滴泪。
从小凤卿家出来,廿三旦拽着柏青,“皮猴崽子,你小小年纪又是有什么愁,怎地一直哭丧着脸儿。”
“没,没什么。”柏青嗫喏。
“得了得了,到我那儿吧,和哥哥说说。”廿三旦说着就去街口拦黄包去了。
待他回来,人却不见了,柏青边走着边想,“到如今,和谁说都没有用了。”
西北风刮在身上,柏青却不觉得冷,上一个冬天遇到了他,这种冷很真切,让他哀着的心也充满了好的念想。
可也只是念想了。
金宝拉着玉芙到了别院,周沉璧还没回来,金宝不放心他一个,便也跟着进了宅子。
煤球儿见了玉芙便缠上来,要摸要抱。玉芙却没什么心思,任由小狗在脚边打转。
金宝弯腰捞着狗子,却被煤球儿呲着牙躲,“嘿——这狗,倒不认我了。”
玉芙摆摆手,让金宝自己去堂屋等,他身子虚,这就回房睡下了。
金宝左等又盼也没等到周沉璧,便窝在堂屋的椅子上睡了。
半夜,突然门口传来几声很急的脚步,金宝被惊醒,几个来人看见他也一惊。
为首的阿宣金宝倒是认识,似是夜色黑,金宝瞧着这人面色十分怪异。
“我来找周公子有要事。”金宝强打清醒,对人道。
“金爷,您请回吧,这几日家里要忙开了,主子顾不上见您。”
“我确是有要事,他回来了就劳您通传一声。”
“金爷,您请回吧。”阿宣继续道。
可金宝确实着急,杵在堂屋中间,也没动地方。
阿宣朝背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家厮便上前了些。
“你这是要做什么!”金宝嚷道。
“金爷,我和您好商好量,现在我身上要紧事情多,顾不上和您掰扯,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惹到周家,金宝思前想后也没个头绪。但他实在挂念玉芙,又对阿宣服了软,“是柳老板病了,我来找周公子商量对策。”
“四奶奶?”阿宣收回了戾气,想了一下道,“金爷,那也请您先走。”说罢,他给金宝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
金宝一个抱拳便匆匆离开了。
他揣测着阿宣的眼神又迂回到别院后门,果然阿宣已在那里等他。
“金爷,”阿宣朝他作揖,“您……您把四奶奶带走吧。”
“带走?”金宝难以置信。
阿宣压低声音,“公子在街面上中了枪,现在人在洋医院里头,怎么样还不好说。我这是回来知会四奶奶,但他病着,您还是带他走,身体要紧。”
金宝神色一凛,很快稳了稳心神,心忖阿宣是个顶伶俐的奴才,留玉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