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在被子里等,一秒一秒地数过去。
幸好,这人很快就回来了。
“我让人帮我告假了。”他躺回来,陷进柔软的床。
柏青为身旁重新落回的重量雀跃,又起了些怕。
会疼吗?他想起师哥的话。
“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这人却这样开了口。
“太小时候的记不清几件了,后来……大多都是学戏、挨打。”
“好玩的事儿呢?”
柏青想想,“那也是师哥能挣钱了,才有点好玩儿的,他领着我看皮影儿,给我买糖葫芦。”
“没了?”
“有。”
柏青捏捏他的手,“那些不用我讲了,你都知道。就是和你在一块儿才有好玩儿的。”
“没了?”
柏青摇摇头。
他没什么童年,无非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记忆。
“和你在一块儿,真好。”他又说了一句。
“我和你在一块儿,也好。”顾焕章连忙道。
他暗忖,自己如若和这人讲什么细水长流,罗曼蒂克,恐怕根本讲不通,脑子里长篇大论,倒不如人家这一句。
他觉得自己真是笨嘴拙舌,“我…我还没带你去过什么好地方。”
他还是想和他朝朝暮暮,一件一件做些有趣的事情,至于身体之欢,他其实并不着急。
柏青心里却沉了又沉,他使劲从被子里挣出手,摸上对方的脸,委委屈屈道,“不想听你说旁的!我就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还和我说这些……”
顾焕章愣了一下,翻了个身,撑起点身体,直直越过那团被子,压覆到柏青身上。
“我今儿告了一天假,你想做什么?”
这副身体真的好沉,柏青却没推开,“我不知道,我想让你快活……戏文里说……”
他小声小气说了几句,任由人压着,一动不动。
“不说戏文,这样你就快活么。”顾焕章手箍着他,紧了紧。
柏青瞪着眼睛点点头。
这个人的眼睛又亮又好看,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和他说,便又错开他的视线,呆呆地摇摇头,“有点儿怕。”
“小傻子,”顾焕章翻身下来,这次和他滚在了一边,“你说的都是戏文,认识了,私定了。高中状元了,负了,散了。我俩两情相悦,没有什么给不给的。”
“戏文里,俩人总要快活一场才行。”
书里叫人禁欲,戏里又叫人快活,这荒唐的世道。
顾焕章却对着柏青摆开另一番说辞,“让人快活的事情很多。两个人在一起,两情相悦,能一起做好多事儿呢。”
柏青还是摇头,自己没时间了。
“你真是倔皮猴儿!”顾焕章打断他,“闭上眼。”
“我,我是倔,我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柏青嘟囔着,又想,这样黑,闭不闭眼又有什么分别。
但他还是乖乖闭上眼。
周围安静了片刻,呼吸声又覆在脸上,柏青摒着气。
突然,眼皮被温温凉凉地触了一下,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蜻蜓飞走时,鼻尖划过鼻尖的触感却清晰得很,俩人的呼吸缠在一起。
柏青知道这是什么,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你亲了我。”
顾焕章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说了出来,在黑暗里轻咳了一下,又揽过人,“快活了吗?”
柏青重重点了几下头,赶紧钻进人怀里,“可你不是第一次亲我呀。”他闷闷地说。
“那天挺危急的,我着急地哭……你紧张我,亲掉了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