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都陪着小心,姚栀栀却没事人一样,只是叮嘱道:“你男人那样辱骂贺岚,是很不好的,对孩子的心灵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你是当妈妈的,这件事别人劝不了,只有你能劝。”
吕芬正在倒料酒,闻言尴尬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说说强子的。”
姚栀栀不满意,干脆把话说明白点:“光是说说没用,你是孩子的妈妈,别管男孩女孩,不都是你身上的肉吗?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只要你豁出去保护孩子一回,贺强下次肯定不敢了。贺岚也会记着你的好,将来长大了有出息了,肯定会比别的孩子还孝顺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吕芬沉默了,默默叹了口气。
姚栀栀继续劝道:“你肯定在给自己找借口,贺强脾气坏,又是男同志,你打不过他,可是吕芬,他现在没有工作了,你才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你比他有话语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站出来保护贺岚,你想等到贺岚怨恨你仇视你的时候再行动吗?到时候可就晚了。”
吕芬似乎有所感触,停下了倒酒的手,咬着嘴唇,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回答。
姚栀栀懒得听,继续说道:“你不用想词儿应付我,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这世上,最能体谅妈妈的,只有女儿。儿子将来是不需要承担生育的痛苦的,女儿不一样,只要她会走入婚姻,只要她会生儿育女,在她生孩子的那一刻,她会感慨自己受到的疼痛,妈妈也曾经受到过。她会比儿子更理解妈妈,体谅妈妈,心疼妈妈。不信?你自己想想,你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的妈妈?”
吕芬的眼眶不知道何时红了,她别过头去,默默吸了吸鼻子。
想过,当然想过,可是她妈妈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那时候她还小。
妈妈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其他的,她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忽然有点难过,曾几何时,她是那个怨恨弟弟夺走了妈妈生命的人,可是现在的她,成为了漠视女儿苦难的自私凉薄的母亲。
她太不称职了。
也许姚栀栀说得对,再这么下去,女儿会恨她的,毕竟,她确实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贺强施加暴力的人。
以前也许还有点难度,可是现在,贺强成了残疾人,还没了工作。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知道了,我会保护好岚岚她们的。”
“要是实在拦不住,你就说是我看不惯贺强打女儿。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搬出我,那只是借助外面的力量,不是你自己征服了他。性质不一样。”姚栀栀语重心长,平心而论,贺岚帮着贺峰污蔑过她的一双儿女,她可以隔岸观火,漠视贺岚遭受的不平等待遇。
可是她也明白,小孩子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并不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的。
而且,家里穷困吃不饱的时候,连大人都有可能滋生偷盗的念头,何况是没有自制力的小孩子。
因为这点事就把孩子彻底否定,是不合适的。
那是成年人对小孩子的傲慢和冷漠,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看看时间,不早了,最后一次叮嘱道:“记住了,这个世上,只有女儿才有可能成为你的同盟。对你的女儿们好点,等你老了,你会感激我的。”
吕芬默默点头,把东西全都倒走后,便回去了。
祁长霄从里屋出来,握住姚栀栀的肩膀,他没有阻止她大发善心,因为他知道,她只是可怜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
因为曾经,她也是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
一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造就的,她不是滥好人,她只是不想做个冷漠无情的大人罢了。
至于她说的,只有女儿才能成为妈妈的同盟,虽然不是绝对的,但确实符合大多数人家的情况——大多数人家都会溺爱儿子,把儿子养得不知感恩,只会索取,甚至连家务都不做。
所以,偶尔有一些零星的例外,也没有必要提出来否定她的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