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亲戚,还有什么来往的必要?”
“怪了,我爸前几天不是说,有个分支的什么姚二担,他的女儿结婚不是给你们寄了信?”姚卫国不理解,这个名义上的堂妹,到底是出于礼节问题通知一声,还是纯粹为了骗点礼金呢?
谢春杏觉得是后者,她很来气:“快别提这家人了,我本来就不想让你爸爸随礼的,是他要面子,觉得晚辈都写信给他了,当然要表示表示。其实这一家是最恶心的,恶心到我都反胃,想吐。”
“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姚卫国下意识坐直了,以为会有什么关键性的事件。
谢春杏却不想说:“倒也不是,你别问了,你这臭脾气,估计见到他们会把他们骂死的。”
“哎呀妈,你快说吧!”姚卫国不喜欢话说一半,干脆,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他妈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谢春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好大概讲了讲:“我有个拐弯抹角的远房表妹,叫王芳,她男人就是姚二担。那姚二担张嘴闭嘴就是儿子儿子命根子,女儿都是赔钱货。王芳呢,是个洗脑很成功的农村妇女,男人说什么她也附和什么,还是打压虐待女儿的标兵。几个女儿连名字都不取,就那么猫猫狗狗的叫着,当个会干活儿的丫鬟奴隶养着。”
“不会吧,这都新中国了,还有这样的人?”姚卫国难以想象,他们东北这边可没有这样的现象啊。
谢春杏长叹一声:“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这才哪儿到哪儿?”
姚卫国实在是想象力有限,好奇道:“还有更过分的?”
谢春杏想到那事真的反胃,不情不愿地提了一嘴:“当然!那个王芳,为了生儿子,根本不管几个女儿的死活,甚至把她的大女儿租给村里人放牛,就为了帮她赚钱。得了钱都用来买土方子抓药拼儿子了。后来她不知道听了哪里的偏方,专门蹲在卫生所,买人家产妇的胎盘,回去洗洗晒晒,做什么中药吃。结果她费劲巴拉半天,还是生了个女儿。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姚二担的脸都黑了。”
姚卫国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那后来呢?他们对这个女儿很不好吗?”
谢春杏像是在听笑话:“何止是很不好!他们差点把这个女儿当场弄死啊!那王芳肚子一发动就弄了桶水,如果生下来是女儿,直接淹死,儿子才肯留着。还好当时扫盲班的妇女队长在场,拦住了,不然那孩子早就死了。”
姚卫国差点听不懂中国话,嗓音都劈叉了,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没有人性的吗?凭什么女儿就淹死啊?谁要是敢这样对我家丹丹,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谢春杏哭笑不得:“知道你疼闺女,这不是说农村的陋习嘛!放心吧,你爸你妈都不重男轻女。”
那倒也是。
然而姚卫国还是愤愤不平,万一他的亲妹妹就流落在农村呢?
得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头啊?
想想就窒息。
难怪他爸妈不爱跟那边联系了,这换了是他,他也恶心啊。
不过他有点好奇:“可是前几天那封信,不是有名字吗?叫什么姚檬檬是吧?”
谢春杏也觉得挺意外的:“我估计是扫盲班的妇女队长看不下去,给他家女儿取的名字,那个女人很好,如今都调到省里去工作了,我跟她还有联系。”
姚卫国恍然:“原来是这样,那种昧良心的父母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那他家后来生出儿子了吗?”
谢春杏说到这事就来气:“生了。那姚二担追了那么久的儿子,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嘚嘚瑟瑟的臭显摆,给所有的亲戚都送了红蛋,就连外地的亲戚也寄了。哪怕是远在东北的我们都没有被落下。还附带了一封信,介绍了这个宝贝儿子的生日,名字,出生时候的重量。恶心死了,谁关心啊。至于他家的几个女儿,信里是只字不提。也不知道后来闹饥荒的时候他有没有卖女儿养儿子。”
不会吧,这么残忍?姚卫国好奇:“他家到底几个女儿啊?”
“在我走之前的话,一共是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