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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侧头去看她,见她也正看着他。

少女的眼睛是干净的褐色,相比同龄人来得更为深邃,而她说这话的神色异常认真,仿佛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开开玩笑的话题。

五条悟顿了一秒,表情上有了一瞬的冷寂。

但很快,他就挑了挑眉,像窗外树梢上正在抖落白雪的飞鸟般,忍不住哇哇大叫地吐槽道:“喂喂喂,身为同学,你该不会真建议我为了个报告书去开脑吧?”

对此,家中硝子安静了一会。

“不会吧不会吧?真有同学情这么残忍的吗?你们城里人都这么可怕的吗?”

少年人将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摘下,故意扬起一个轻浮又挑衅的笑容,试图给无聊的午后增加乐趣:“好怕怕哦——”

可是,家入硝子不吃他这一套。

她不理会五条悟刻意的搞怪,而是继续道:“我是在想,人类的情绪和咒力能产生咒灵,咒力又从情绪中孕育,如果……”

未尽的言语适当地停在了一个好地方。

五条悟也是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这个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女同学说话真的很艺术诶。

或许是女性本性里的浪漫在作祟,留白和搞悬念这一套被她玩得炉火纯青,而她对此只需注视着他,他向来转得快的脑子就能开始思考她想表达的真意了。

但也许从一开始五条悟就隐约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比起他这种自出生起就浸在御三家的咒术师对咒术界有着与生俱来的适性应,像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这些从普通人里脱颖而出来到高专的,或许更像咒术界的异类也说不定。

有些在五条悟看来理所当然的事,他们还需要依照自己生长的环境去区分普通人和自己的差别。

对于咒术界来说,决定五条悟的与众不同的,只是他的术式和那双百年难遇的眼睛。

而决定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与众不同的,却是过往混迹在普通人中的人情世故。

在这一点上,或许他们比他更辛苦也说不定。

有才能的咒术师尚且如此了,那么,所谓的弱者的挣扎又会是怎样的扭曲与痛苦呢?

夏油杰就经常以此为基础为自己确立保护弱小的目标。

但相比他们,对于这些问题,从小到大,五条悟其实都兴致缺缺。

他很少去考虑人与人、人与咒术师、人与咒灵之间的关系,即便他的先天条件或许能帮助他比常人更透彻地看清事物的本质。

但是,那样未免太无聊了。

就像看一个漂亮的美人却只能窥见冷白的骨骼或密密麻麻的细胞,早在还是孩提时期的五条小少爷就万分嫌弃那样的无趣。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也不是很在乎。

为什么强者一定要去保护弱者呢?

他又不是他们,体会不了那种因为弱小而无助恐惧的感觉,人类之间的共情效应往往是建立在相似的体验或三观上的。

在这一点上,他十几年来活得顺风顺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能住得起高楼大厦、吃得起牛排,又为什么要去风餐露宿或吃猪肉呢?

以此为点,五条悟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讨厌的事情似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索然起来。

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天生就是个情感淡薄或共情能力稍弱的人。

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同学,还是要好好关照自己的女同学的,于是,他难得与家入硝子展开了讨论:“可是,切除额叶的话也有变痴呆的可能诶——而且,无法感知和产生情绪的话,吃糖和甜食我都不会觉得开心了,就像你抽烟也不会感到放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