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文字就没有停过,然而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连续三天只吃最低生存限额的结果,就是没有人有多余力气说哪怕一句话了。林三酒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以前看过的纪录片上,那些挨饿的非洲儿童会任苍蝇落在脸上也不去拍——因为一切能量、精力、甚至意识,都有渐渐消散于黑暗中的趋势。外界的任何事物,都简简单单地与他们脱离了关系。
这个游戏里,各种效果显然都是被加快、调重了的;按照他们的体能来讲,原本不该这么快就来到生存极限的边缘。在罢工期的第四天时,林三酒昏昏沉沉的时候多,头脑清晰的时候少;一天倒是变得容易过了,因为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大半天。
她真的不明白,斯巴安是如何撑下来的。不仅撑了下来,他甚至仍旧承担着监督和分配的职责——每个人只能得到三颗食物球,多的都在他手上,以免众人因意志力不够而将口粮都吃了。
罢工期终于来到第五天的时候,大象慢慢地动了。它原本一直站在角落里,似乎是打算靠一动不动来保存体力,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众人几乎都不再关注它了——所以当他们听见象脚落在地上的闷响时,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
大象摇摇晃晃地迈出一步,在即将迈出第二步的时候,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身子一歪,轰然砸向了地面。房间在巨响中颤抖了几下,烟尘扑进了半空里;林三酒聚集力气勉强坐起来,看着大象身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在眨了几下之后,随着它的昏迷而慢慢合拢了。无数白白的眼球、黑黑的眼仁,终于从房间里消失了。
斯巴安的目光落在了林三酒身后的墙壁上。
“在它看不见的时候……就有出口了。”他嗓音嘶哑地说,“你们看。”
第1397章 季山青伸开之后是蛮长的一条
出口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一道铁门,只需要将把手向下一按,门就轻轻地划开了。
林三酒站在门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她现在不抬头看,也知道门上墙壁写着语气冷漠的一行字“游戏结束”。所有人都把背包、工具、剩下的散碎食物球给扔掉了,这些前几天还像性命一样珍贵的东西,如今甚至没有人愿意朝它们多看一眼。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众人,扫过那头昏迷过去的大象,落在了角落里那三具盖着毯子的身体上。她没有能力把他们带走了,就让他们随着这场游戏一起消失吧。
“走吧。”她嘶哑地说,扶住了门框。
与其说众人是走到了门后的,不如说他们是接二连三地摔倒在门后的;一迈过“房间里的大象”那道门,所有人都觉得肩背上似乎有山岳般的重担被拿掉了,身体忽然一下轻飘飘、软绵绵,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坐倒在了地上。
被游戏压制的体力,就像春日刚刚化冻的小溪一样,重新一点点淌过了干涸的躯体;只是虚弱、饥饿的感觉仍像火烧一样,林三酒都没来得及抬头看看自己进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赶紧先掏出了一箱子吃食。
“自己拿。”她先毫不客气地抱了一捧,这才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个地下房间的四墙、天花板都只涂了简单的一层水泥,除了还另外几道门之外,看起来和之前两个房间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的大。不像操场的大小,也不像礼堂,这个房间应该能够放下一个小型住宅区了。
林三酒还是第一次置身于这么大、这么空荡荡的单个房间里,看着远处小得像指甲盖一样的墙壁,一时间方向感都有点乱了;她近乎粗暴地拆开了一包“午餐盒”,疑惑地说:“这儿……就只有我们?”
连之前的志愿者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