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他说以前刚做知青的时候,也干农活,手上磨出血泡,后来榨季去了糖厂操作机器,发现厂里的效率太低了,销路也很古板,大宗的单子接不到。
于是提出很多建议,去做了段时间销售,虽然不再干农活,但他的手掌也会有薄薄的茧子,抚摸她脸的时候尤其明显,刮得她的皮肤会产生微微的刺痛感。
周云祁洗净碗,滤在篮子里,再甩了甩手上的水,对着门口发呆的人说:“炖锅里还有一些鸡汤,明天早上你可以用来煮面条,我得走了。”
林簌回过神:“你去哪儿?”
“去哪儿?”他不禁笑,“小傻瓜,我得回舅舅家啊。”
林簌望着这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你能不能别走。”
他明亮温和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犹疑:“你一个人住害怕?”
林簌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男人无奈:“是怕还是不怕?”
“不怕,但我不想你走。”
他见她神色不对,问道:“我不走,难道睡沙发?”
林簌嗓子发干:“可以吗?”
望着这双流露出祈求的眼睛,周云祁深深沉出一口气,终是无可奈何地道:“可以。”
林簌扬起了嘴角,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宿舍,要不,我睡沙发。”
他冷嗤:“刚才不说,现在晚了。”
林簌又道:“但是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毯子。”
“不要紧,这里有暖气。”他说着,“不过我得出去一趟,打个电话和舅舅说一声。”
说话间,他出了门。
林簌听许耀东提过,他舅舅家是老京城人,祖上也是有些家产的,但是他舅舅家具体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
还好,他还有舅舅在。
室内一片静谧,屋子小,暖气便很足,林簌穿着件毛衣,坐在沙发上沉思好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但是她成功地把他留了下来。
她用插电的烧水壶烧了些热水,再洗了个小澡。
从卫生间出来时,周云祁已经回来,见她换上了厚点儿的睡衣,问道:“准备睡觉了?”
林簌:“不是,我刚洗漱完,先不睡。”
他低应一声:“那去床上看看书也好。”
林簌问:“你准备洗洗睡了么?”
“差不多,今天来回奔波,现在九点多了。”
屋子里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这个时代大家都睡得早。
林簌进了卧室,往脸上搽雪花膏。听见外面的动静,他似乎也在准备洗漱。
望了眼窗外的灯火,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尴尬,相反,十分安心。
明明方才已经睡了挺久,结果靠着床头,捧了本书准备读一读,都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连灯是什么时候熄灭的,他是否帮她掖了被子都不清楚。
一夜无梦。
早上他在厨房煮面条,林簌起床时就感觉不对劲,进了卫生间,一看裤子,一片殷红。
林簌郁闷地换好裤子,又擦了肥皂清洗。
隐约听见周云祁在叫她吃面条,她腹中扯痛,说不出太大的声音,便打开卫生间的门,说:“你先吃吧。”
周云祁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过来,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他不解地走到门口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她在水龙头下搓着小裤裤。
周云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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