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一口气,提着裙摆坐在铜镜前,烛火下铜镜内她的面容姣好,铅粉敷面,胭脂点缀,还贴了簇时下最流行的花钿,妆容是极美的。
头上的凤冠实在是太重了,她尝试着想要拆开部分,只要萧显回来时主冠还在就行。
门外忽然传来行礼的声音,没想到萧显回来的这么快,她的苦难就这么快要开始了!
她猛地一转头,起身快走几步回到雕花拔步床上,将丢到一旁的扇子捡回来,端庄的遮在面前。
房门被打开,萧显的脚步由远及近,听起来步伐沉稳,不像是醉酒的样子,脚步声停止在距离她几步的距离。
江容悄悄将团扇向下挪了挪,跟随萧显一同进来的婢女不少,分列两侧,手里持着托盘,托盘上盛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还有喝合卺酒的瓢。
视线偷偷落在萧显身上,隔着团扇边缘影影绰绰,红色映衬他越发俊朗贵气,鲜衣少年郎君,很难不让人新生欢喜。
她敛眸压下万千情绪,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撒下一小片阴影,她暗暗告诫不可沉溺,性命与爱情孰轻孰重,应当立下分明。
萧显清隽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许是因为饮了酒,还有些微哑,“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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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娘子却扇。”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容将团扇挪开,露出清丽的面容,团扇遮面一路,萧显这才看全她今日妆容,不禁一时愣神。
还是在喜婆的提醒下,他坐在江容的身边,任由喜婆围绕说着吉祥话撒着帐。
合卺酒用的是较为甜口的果子酒,主要是担心新娘不胜酒力。
洞房前一系列流程走完,浩浩荡荡的队伍识趣的退下,顺带关上房门,汀芷与陆遗都候在门口,等待随时吩咐。
萧显心情激荡,心上人在怀,远比打了胜仗还有欢喜,他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容,我曾千万次梦想,与你成婚日会是怎样情形,如今梦想成真,我欢喜极了。”
江容被动的靠在他的肩膀,头上的凤冠借力压在他的肩膀上,偷偷开始节省体力,重头戏还没开始,她切不可败下阵来,想了半晌实在说不出太违心的感动话语,只跟着说了句,“我也欢喜。”
再次成婚对她来说负担远大过于欢喜。
萧显察觉到她凤冠的重量,扶着她去梳妆台前,一根一根拆掉发簪。
不止凤冠,她身上的衣服也很重,萧显朝着外面喊来久候的二人,分别到浴房沐浴。
尽管江容故意拖延洗漱时间,肌肤已经擦干,头发也绞干,再无停留在浴房的理由。
素色的轻云纱她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还是穿了平日里常穿的寝衣,她又不想勾引萧显,没必要穿得如此,她巴不得萧显对她不感兴趣,不圆房才好呢。
想到此处,又在寝衣外披了件外衫。
和前世一样,她从浴房回来时,萧显已经换好寝衣端坐在拔步床边,安静的等着她回来。
许是等的有些不耐,他手边散落的放着几个册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看。
听到她回来的声音,他将手里的册子合上,放在一边,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江容靠近床边时,才注意到他手边册子上印着“避火图”的字样,脸颊“腾”的红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