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人,甚至比她还可怜许多,她是圣旨赐婚的正妃,她是被算计无媒苟合的侧妃,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是受害者,却要她承担这后果。
柳真来给她敬茶的时候,她能察觉到她眼里的不忿,却没有向她发难,依旧得体恭敬的完成仪式,因为那是她身为世家贵女从小烂熟于心的礼。
陈若仪知晓她心中委屈,同为高门贵女嫁得夫婿本就不称心,又怎能甘心屈居人下。
渐渐看不清齐王的背影,柳贵妃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齐王是她独子,若不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又怎么忍心。
转身打算回去时,瞧见陈柳二人满脸漠然,好似完全不担心齐王的安危,一股火从心头烧起,指着她们说:“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在意夫君,要你们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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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婚期,萧显守着规矩没来寻她,江容没得半分清闲,尚衣局派人量体裁衣刚走,尚功局又派人来为她定制头面钗环,如流水般接待宫中各司各局,一天下来不比习武轻松。
距离大婚只剩三日,宫里派了位嬷嬷前来,江容照例出门接待,待看清楚她的面容时不觉一愣。
从门口走回房间的一路,她都极为不自然。
前世婚前事务繁忙,来往府内女官嬷嬷极多,对数都没有印象,但她唯独记得这位嬷嬷。
这位嬷嬷是负责皇子妃婚前教习,主要是教洞房当天如何圆房的,这怎么能让她不印象深刻!
皇子或许婚前各种渠道通晓此事,但皇子妃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绝无提前通晓可能,所以前来教习很有必要。
嫁皇子不比嫁别的夫婿,诸礼都需提前学习,力求尽善尽美,这也不例外。
旁的婚嫁娘子最多婚前母亲点拨,再塞几本避火图,洞房时现学就足够了,皇家为了子息繁茂,婚前还派人来教学。
江容与嬷嬷屋内坐着,屏退下人,连汀芷和汀兰都不让停留。
嬷嬷眉眼慈和,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娘子想必知道奴婢来此的目的,成婚当晚,新婚夫妇都需行周公之礼,礼成才算婚成。”
在嬷嬷目光的注视下,不自觉的红了脸颊,她暗恼自己不争气,明明前世都经历过千百遍的,怎么还像新嫁娘似的害羞。
“娘子不必紧张,此礼不难成,行此礼时无需太过紧张,如果过度紧张,反倒是会吃些苦头。”
虽然这么说,新嫁娘圆房的时候哪有不紧张的,都是吃过苦头才有的经验。
嬷嬷看出来她的害羞,美目含羞带怯,怪不得能得裕王如此看中。
“裕王性情温和,定会温柔相待,娘子只需全力配合便好,奴婢带来几本避火图,娘子这几日可独自研读。”
江容接过避火图,下意识翻开一页,图上男女未着寸缕,厮混在床榻上,身形交叠,浓情忘我,关键处相连清晰可见,郎君在上是背对着的,身下的娘子仰面承欢。
她脸颊不争气的“腾”的红了起来。
还是这些年当鬼当的太过清心寡欲,这样基础的内容都看得她面红耳赤。
她“啪”的一声合上避火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多谢嬷嬷,濯雪明白。”
嬷嬷见教习已初见成效,未来的裕王妃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剩下便需要洞房时实践才行,“既然小娘子已然了解,那奴婢先行告退。”
“等一下。”江容纠结再三还是拦住嬷嬷。
“娘子可还有什么事?”嬷嬷停住脚步,她还是第一次教习结束被拦住,之前的准王妃们可都是一个个羞得恨不得她立马消失,没想到还有人能够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