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战场从边关变成了困住她一生的婚姻,千万人的上策是她一人的下策。
公主受百姓供养,理应为百姓而战。
道理她都懂,只是和亲之人静和县主,她什么都不想懂。
那日圣旨临门,平阳长公主和林尚书曾想拒接圣旨,抛却满门荣华、爵位官衔,换她不去和亲。
静和县主独自望着南面默默良久,最终跪直腰杆,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
静和县主不似寻常长安富贵金玉堆里的锦绣贵女,她走过江南水乡、去过西南边陲、到过大漠孤烟,见过万千百姓苦苦挣扎于生计。
国是由百姓组成,但百姓最为脆弱。
疫病、战争、大旱皆可夺人性命,战争更是收割人命。
她明事理、知大局、爱子民,牺牲她一人,换天下千万人安定,值得。
她终究是被明理见识困住了命运。
北境风沙苦寒,言语不通、交通不便、饮食不合,况且戎国刚刚战败,怕是要拿她泄愤,她一介弱女子孤身在异国他乡,想必处境非常艰辛。
江容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公主和亲的事实,今生与前世轨迹有很多出入,她想试着为静和改一改命。
派汀兰给静和县主下了帖子,邀请她到家中赏花,派汀芷去给阿兄和表兄传信。
小辈们都在,见面便显得没那么刻意。
这几日忙着备嫁,宫里还派了嬷嬷教导礼仪,她连习武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七夕宫中设宴得了半天空闲,还半路被萧显拦下,与他应酬。
除了赐婚当日崔临前来道贺,她都没时间主动找他说话。
她求了教习嬷嬷好久,才给她放了一天假。
赏花宴当日,江氏兄妹和崔临站在府门口等待静和县主,两辆马车一左一右停下,她看到另一辆马车上悬挂的玉牌时,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不请自来的萧显下了马车拾阶而上,走到江容的面前,挑衅似的露出一个微笑。
狗男人真是闻着味就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这么消停,裕王静悄悄,当然在作妖。
萧显知道宫中给她派了教习嬷嬷,所以这几日繁忙,他可是强忍着不去寻她,每日依靠她的香囊暂缓相思,她可倒好,府中设宴不邀请他,好没良心。
为了她的良心不痛,他主动前来。
怕江容不肯让他进府,他站在门口还客套一番,“听闻江府花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我颇为好奇,贸然前来,不打扰吧?”
打扰,特别打扰,那你出去?
江容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还是保持微笑,想着如何优雅又不失体面的将他赶出去。
江湛身为府内长子,见妹妹没说话,主动承担了对外社交的责任,他快走两步迎上去,笑意答道:“裕王客气,裕王光临府上蓬荜生辉,快请。”
宴会陈设早已备好,因为预先计划四人,便安排在湖边小亭,在此风景极好、视野开阔。
今日父母都出门了,等着她看准时机,将阿兄拉走,留下崔临与静和单独相处,若是有人靠近,第一时间就能被发现。
计划不如变化快,阿兄能听她的话离开,这萧显却不好处理。
想到此处又瞪了萧显一眼,萧显与她对视,嘴边的笑意很是欠揍。
湖边小亭刚好有五个石椅,几人落座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萧显落座正对着崔临,他一抬头就与他形成对视,崔临先是一愣,浮起浅浅笑意与他示意。
温润如玉的郎君浅笑很是好看,但在他看来很是刺眼,下意识的看向江容,见江容没注意到,才转头回来继续盯着他。
他了解江容,知道她最喜欢玉面俊俏的郎君了,继续相对恐生变故,得想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