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门一脚之际,陆景融失去理智的神色骤然恢复了过来,只见他猛然醒悟过来般,只猛地一下松开了那只紧攥不放的手,而后身子一阵踉跄着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度栽倒在地。
他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萧氏。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许久许久,终是有些难以面对和承受般,只痛苦的咬牙低吼一声,而后直接将手掌一甩,撂下萧氏,大步而去。
留下萧氏死死捂住脖子,整个人卷缩在案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像是缺水的鱼儿,终于得到了生机。
然而,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不断在全身蔓延,笼罩着,仿佛永远挥之不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萧氏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般,如同一滩烂泥般一动不动的瘫在了椅子上。
在方才那整个过程中,萧氏都始终未发一语。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了那么一丝报复的快感,然而,很快紧随而来的,是那种直面死亡的深深恐惧。
只需一瞬,只需再多一丝力气,她今日便死在他的手下了。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萧氏一度浑身直哆嗦了起来。
她全身轻颤着,她没想到陆景融竟一度想要杀了她,更没想到,那沈氏竟在此刻无端给她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她竟狠狠反将了她一军。
和离?
她没想到那沈氏竟生出了这般心思。
她疯了不成?
为了区区这般内宅小事,她竟要闹到和离的地步。
沈氏此举,生生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竟早已就打算了和离?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搬离陆家那一日就开始呢,还是更早的以前?
沈氏的和离,衬托得老谋深算的她就像是一场笑话似的。
亦衬托得那日在沈家门前得意洋洋的自己像是个无名小丑般。
她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没想到所谋的,却压根不过是对方眼里毫不在意地弃之如履,甚至不值一提。
沈氏的和离,这一刻,像是一招巨大的釜底抽薪,生生将她的所作作为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世人面前,衬托得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似的。
她赢了,可是到底赢了什么呢?
丈夫的离心,继子的离德,还是养女的离去?
萧氏没有疯,也没有傻,她断没有要将整个世界掀得天翻地覆的目的和打算,那样,于她又有何益?
只是,从不知何时起,一切早就已然超出了她的预设和预料了。
她想要的,从来不过是一个回来后,同继子离心离德的沈氏,那才是她心目中的好儿媳。
而不是一个一走了之,断然和离,被世人知晓,被世人热议揣测,是被她算计走了的沈氏。
这一刻,萧氏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无尽的迷茫和迷失中。
她
斗了半晌,究竟是在斗什么